之下,他也沒法憑空把這地契變到他自家櫃子裡,自然是裡應外合了?是你母親跟他合著夥的吧?”
這話就已經很難聽了,要是平時,沈四海早翻了:“什麼你母親孃,那不都是娘嗎?”可這會,卻只是輕輕的籲口氣道:“娘那個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一輩子就耳根子軟,從來都聽不得一句軟和話……”
不用說,石氏也猜得到。老八這輩子,就沒給沈老太好臉過。一個深宅婦人,生下了兒子,對兒子來說就沒啥大用處了。平時又不能多填補他些銀子,況且老八就是個唯利是圖的人,平時對沈老太爺還能露個笑臉,對於沈老太,壓根不必。倒是沈老太心疼兒子,時常籲寒問暖,問東問西。
這回求著沈老太了,肯定說些好話,給些甜頭,說不定還能捨得下臉哭上一通。沈老太愛子心切,別說是地契,就是割她身上的肉,只怕也都捨得。
定然是沈老太親自開了櫃,把這地契交給老八的。
果然,就聽沈四海說道:“老八跟娘哭,說是青芒如今都這麼大了,總待在家裡,一輩子都是泥腿子,有什麼出息?做爹孃的沒本事就罷了,現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抓住,要耽誤青芒一輩子,就算她不抱怨,可是做爹孃的也於心不安。娘一心軟,就把地契給他了。他先頭只說有個富人暫時用用,不幾日就把地契還回來的,沒有風險……”
石氏嗤笑一聲,道:“這話,也就只能糊弄老太太了。”
青玉在一旁聽著,不由的嘆了口氣,心道:“陳先生說的一點沒錯,閨宅女子,見識短淺,眼界狹窄,這一輩子,除了丈夫就是兒女,她一心為他們打算,可又有幾人是為這女子打算的?坑蒙拐騙,百般耍玩,還要心裡存著不屑和輕視。可見,女人要想自己活的有尊嚴,有地位,非得自己能夠撐起來不可。”
沈四海沉默不語。那是他的親孃,他能說什麼?從來天下父母,就沒有真正能做一碗水端平的。雖說手心手背都是肉,那也有肉厚肉薄的地方。
他不在乎,他也不爭這個,只是……
石氏又埋怨起來:“我瞧老爺子也是故意的,分明就知道那地契是那娘倆串通好了拿走的,還非得裝腔作勢,跑到咱家來嚇唬說什麼家裡遭賊了,白白的讓你捱了頓打。”
好處都落到別人那裡了,她也不爭這閒氣,可是沒道理這做親爹孃的也這麼私心重,竟揀老實的兒子拿捏欺負。沈老太爺心裡有火氣,不朝正主撒,反倒撒到沈四海的身上,這叫什麼事?做爹孃也不能偏心懦弱到這個地步吧?這不是慫恿所有的兒女都學那心計深沉,佔便宜沒夠,只顧著討好取巧嗎?
沈四海沉沉的道:“這就算了,爹也是生氣,又沒地兒可撒,他不衝我,能衝誰呢。”
石氏也懶的跟他爭。但凡涉及到他爹孃,多錯也是對。只是看不得他那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兒,道:“又怎麼不能善了了?你倒是說說啊。既然老八承認是他拿了,你也算是給爹有了交待,他自己的兒子,他怎麼要都不過分。再者,這地,早晚是要兩家平攤的,橫豎早晚也是偏心,就當老八提前把他自己的地賣了,關你什麼事?”
沈四海就是個吃虧的命,命裡沒有這幾畝地,那也說不得,爭不得了,可是不能爭這份閒氣。總之肉疼的自有人在,怎麼也輪不到沈四海呢。
沈四海煩躁起來道:“你別管了。”
他正糾結著呢。不管是他,還是老爺子,跟老八開口,他就來個混不吝,手裡沒有地契,只說鼓搗出去了,誰也拿他沒辦法。
可沈老太爺不依不饒,非得逼自己想辦法。能想什麼辦法?難道,真的要去報官不成?不說丟了沈家的臉面,讓世人看了笑話,就說去告誰呢?告沈四河?告到最後,也只能是讓他吃個大虧,可損失的還是自家兄弟、父子的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