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麻宮永世那麼可靠,怎麼變成她姐姐後就是這種樣子了?
「可是你剛才明明——」
北川寺打斷了神駐蒔繪的話語:「我剛才說得是沒有生存下去慾望的人,可衫原玉子明顯不在此列。」
這話一說出來,不止是神駐蒔繪,連另一邊的衫原玉子都將錯愕的目光投放過來。
北川寺這句話好像就是在說她現在心懷死志都是虛假的一樣。
連想要死亡這件事都被人否定是什麼感覺?
「可這是事實。」
北川寺拎著提包,一步一步地向著衫原玉子走去。
「如果你是真心想要死去的話,為什麼又要給我看這本書。」
提包中的書,被北川寺拿了出來。
他清澈冷冽的目光吸引了衫原玉子的目光。
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將天使墜落地獄的書本最後一頁翻開。
「這本書就是你最後的心像。」
北川寺看了一眼最後一頁的景象,將其平攤著交給了衫原玉子。
那是十分奇特的一頁。
上面什麼都沒有,就只是空白一片。
「正是因為空白,所以就有去書寫的必要。」
北川寺看著衫原玉子:「或許現在的你並沒有察覺,但是你心中依舊有求生的慾望,那一抹微不可察的求生慾望,化作這本書的心像被我發現。」
「這也就是你最後的心像。」
想要活下去。
這是每個人都會下意識想到的東西。
真正心懷死志的人,這個世界上並不是不存在的。
但是那種人太少太少。
大部分想自殺的人難道就不想活下來嗎?
還不是因為生活本身就過不下去了。
北川寺如此想著,將手搭在衫原玉子的肩膀上,他回憶著當初在衫原理子日記中的話語,以她的語氣緩慢地說道:
「玉子。人總是會消逝的,動物也一樣。」
「玉子。我不在之後,你也一定要健康地成長下去。」
「玉子……」
「對不起……原諒媽媽……媽媽……真的很愛你。」
這些話都是衫原理子曾經說過的話。
「媽媽……」衫原玉子神情恍惚。
在這種恍惚的神色之下,昔日的回憶在心頭閃過。
如果是母親,看見自己一心求死的樣子,又會怎麼樣呢?
衫原玉子緊緊地抱著懷中的書,笑容從臉上褪去,轉而是悲傷的大哭。
那悲慟的聲音震動了整片校區。
伴隨著這一陣又一陣的哭聲,北川寺清晰地感知到這片心像世界正在轉變。
他整個人在被飛快地向後拉扯而去。
這熟悉的被驅逐感讓北川寺看向靠在樹底的衫原玉子。
不管怎麼樣,他都已經盡力了。
倘若這都無法讓衫原玉子徹底解開的話,那麼北川寺也無能為力了。
他的能力極限就是這樣了,或許以後還會有提高,可現階段救不了對方也還是事實。
一陣恍惚的離體感過後就是熟悉的病房景色。
隔簾布,心電儀單調的聲音,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消毒水味道。
北川寺從床上站起,檢查了一遍隨身物品。
西九條可憐回來了,神駐蒔繪也漂浮在身邊大喊大叫的。
他站起來,拉開窗簾。
不知何時,已經破曉。
漫長的夜晚結束了。
不管是對北川寺來說,還是對衫原玉子來說。
北川寺側過臉,看向躺在床上的衫原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