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慢慢勾了起來,她站起身道:“公主,紫菲近日在家創得一曲,不如由我撫一曲如何?”
婉陽見她神情灼灼,眼神微微一閃:“紫菲一曲素來千金難求,既是紫菲願意,當然是極好。”
方紫菲願意救場,先不管目的如何,她倒是要承情的。
方紫菲微微行了一禮,便朝湖中心的亭子走去,她這一動倒是讓宴會的氣氛重新活絡起來,等到那曲聲響起的時候,眾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齊朝亭中看去。
京城中人一直便知方府掌珠曲藝極好,可卻也料不到才堪堪幾日,便能更上一層樓來,這種東西到一定地步後求的便是個意境,方紫菲彈出的音樂比之以前更多了幾分空靈繚繞之感,聞者似帶入心境,要說是大家,她也可勉強算一個了。
這邊彈得賓主盡歡,但園子外顯然就不那麼高興了。裡面的音樂一傳來,寧淵就立馬皺起了眉,倒不是她不喜歡音樂,只是卻不喜這般柔軟纏綿的罷了。
葉韓顯然在這點上倒是和寧淵相同的,在沙場上呆久了,自然不會稀罕這些靡靡之音,瞧得端坐在石椅上的女子明顯不耐的神情,他便朝蹲在一旁的百里詢打了個眼色。
幾年的老友,哪還能不瞭解他的意思,百里詢登時便來了精神,也不知從哪裡摸出一隻笛子放在嘴邊便吹起來。
笛聲嘹亮,殺伐大氣,其鏗鏘慘烈的意味更是立時就蓋過了隔壁的纏綿琴聲。
在南疆呆了幾年,別的沒學到,但處在那樣的地方,怎麼會真的沒有一點感觸,他這一開始,就連年俊看他的眼光都不同起來。
寧淵滿意的朝吹著笛子的少年點點頭,神情頗為讚許,百里詢一得意,更加賣力起來。
園子裡的人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到了這聲音,方紫菲本想勉力讓自己的琴聲跟上那笛聲的節奏,只可惜那突然拔高的殺伐之感不是盡力就可以的。她看著已經斷了的琴絃,眼底慢慢燃氣滔天的怒火,為了這一天她半月來未出房門一步,如今居然可笑的失敗在莫名其妙出現的笛聲裡。
但顯然,婉陽公主卻沒有不高興的意思,她聽到園子外面的笛聲,連眉角都染上了紅暈,能讓方紫菲的琴聲都跟不上的,整個大寧也只有他了。
婉陽猛然站起身,提起裙襬,朗聲道:“既然百里公子喜好園外景色,我們出去陪著便是。”
眾人看她眉角俱是笑意,哪有不明白她意思的,皆都站起身跟著婉陽朝外走去。
這百里公子還真有心思,肯為婉陽公主做出這般堪能傳成佳話的事來。
一時間,童月湖畔只剩下坐在亭中央抱著古琴的方紫菲,她臉色慘敗,低著頭好一會才驟然站起身來。
寧淵聽著裡面的琴聲終於消失,臉色終於好看了起來,她朝棋局看去,也已經快要結束了。
婉陽行的不快,像是要多享受這素來難以聽到的笛聲一般,等她走出園子踏上那小徑的時候卻停了下來。
突兀的,毫無預兆的停了下來。
縱使月色不夠清晰,但任是誰都能隱約的看到那一身白衣,拿著笛子的翩翩少年是在為那隱在陰影中的女子演奏。
婉陽半天沒有出聲,但神色卻淡了下去,不消她猜都知道坐在那裡的是誰。
看來,今晚缺席鳳華宴的三人並不是沒來,而是把她這個堂堂的大寧公主晾在了一邊,隔著一堵牆相盡歡顏。
很好,真的很好。婉陽嘴角劃出一個極大的笑容,慢慢朝前走去,只是這次,行走的聲音卻大了起來。她身後的人,甚至感覺連空氣都沉下了幾分。
寧淵放下最後一子,慢悠悠道:“你輸了。”
葉韓見她心情極好,像是完成了什麼儀式一般,便也微微一笑:“你下的很好。”
他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