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步走進了簡陋小攤裡,照著面前女子樣子坐了下來。
本來極是熱鬧喧譁小攤瞬間安靜了下來,剛剛還粗鄙叫囂客人刻意坐直了身子,拿著酒碗吆喝手也慢了下來。
有一種人天生就有著上位者氣場,更何況出現在他們面前還是兩個,顯然這兩人沒有那些野史裡貴人與民同樂良好習性。
披著純黑披風女子只是眼神淡淡朝著其他桌上人看了一眼,那些人便都急忙結賬遠離開來。
就算是不看容貌服飾,這些人也都看得出這大模大樣坐下來女子絕對出身不凡,至少那渾身深沉高雅就非一般人望而所及,隨後跟進來男子身上更是帶了幾分軍武煞氣,常年混跡市井人眼力絕對不差,這樣兩人深夜相會,他們當然是有多遠就躲多遠。
擺攤老夫婦顯然也是這麼認為,是以從一開始就躲得極遠,無奈聽到那女子揚眉問出話後,臉都苦了起來。
“你帶我來這,可是有什麼特別?”
葉韓看著對面女子眼底明晃晃笑意,轉頭朝對面六月樓望了一眼,慢悠悠回道:“當然有,這裡西施湯圓最出名,聽聞六月樓裡纖鳳姑娘很是喜歡,寧淵小姐不妨試試。”
六月樓是京城最出名青樓,裡面花魁纖鳳傳聞天生便帶有異香,更是彈得一手好胡琴。還未掛牌時就引得京城貴人意動,如今出臺仍是賣藝不賣身,是如今整個大寧最出名風塵紅牌。就算是寧淵足不出戶,當初清河唸叨這京城名宿時候也聽過她大名。
六月纖鳳,詩琴絕佳,更難能可貴是那滿身風骨矜持素雅,雖有王侯將相萬金相待平常也極是難求。
寧淵挑了挑眉,鳳乃百鳥之皇,一介煙花女子敢用其字為名,並且到現在還安然無事,只能說這女子絕對人過其名。
看著對面侃侃而談青年,寧淵眼中眸色一深,別有深意拖長了腔調:“哦……我倒不知葉少帥如此青睞於那纖鳳姑娘。不過也是,紅袖添香實乃佳話。”
“今日既得你相邀來此,我也該送你一份大禮才是。老闆,這纖鳳姑娘可曾外出待過客?”寧淵頭一轉,豪邁朝縮在攤子後面老夫妻高聲喊道。
“小姐,這纖鳳姑娘很少出六月樓,不過……上月平王殿下做壽,也曾請得她出席,小老兒聽說那禮錢可是足有千金呢。”
畏縮一旁老攤主被這豪邁聲音陡然一驚,但還是伸頭介面答道,並且嘴裡越說越興奮。他攤子一直襬在六月樓對面,每天迎來往返客人多了去了,訊息也就特別靈通,更何況這件事也算得上是前些時日大事件了。
這兩個客人一看就是非富即貴,今日若是招待得好,說不定他和老婆子就可以歇上幾個月了,想通了此處,老攤主說得越發殷勤起來。
葉韓一愣,陡然有種不妙感覺,果然,他一抬頭便看到寧淵朝那老者擺了擺手:“去,老丈,你到六月樓裡跑一遭,就說……”
紅衣女子解下了身上純黑披風,鮮紅衣袍一時間顯得格外奪目張揚,腰間繫著玉環輕碰出琳琅悅耳聲音,她懶洋洋伸手撐住下顎,笑眯眯道:“嶺南葉韓早聞姑娘大名,於六月樓下誠心相候,還請姑娘芳跡踏足,葉韓不勝歡欣。”
哐噹一聲,葉韓手裡酒杯應聲落地,伴著清脆破裂聲印在寧淵眼底是那雙黑白分明愕然瞪大雙眼。
“我倒要看看,你這南疆戰神名號是不是真值得上千金?”不懷好意聲音悠悠響起,葉韓看著那紅衣女子煥然表情,苦笑搖了搖頭。
這天下,還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是夜,皇城上書房。
於深夜被暗衛從寵妃床上挖起來帝王現在絕對算不上是好脾性,只不過當他聽到來人極快回稟後,臉色迅速變得鐵青起來,神情中甚至夾著不可置信詫異和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