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比花魁纖鳳親自走下六月樓相迎更出人意料外,便只剩下南疆戰神出現在這嫣姿蒲柳長雲街了。
大多少年俠士都偏愛紅袖添香調調,大寧盛行此風,鮮衣怒馬青年才俊更是對青樓楚館花魁格外青睞。
少時為帥,名傳萬里,南疆少帥葉韓自數年前便稱得上是一代傳奇。但他至今未曾踏足任何青樓楚館,甚至就連氏族貴女時常舉辦詩會也極少參加。說到這方面好名聲,大寧上下無一人可與其比肩,甚至有段時間連他有某方面有隱疾傳聞都傳了出來。
是以他如此出現在六月樓下才會讓樓中滿座賓客失了言語,便也俱都忽視了藍袍青年對面隱在陰影中女子。
聚目在身青年挑了挑眉,朝一旁逶迤走來,滿面笑容碧衫少女點了點頭,冷淡道:“姑娘謬讚了。”
只此一言後便清冷端坐椅上不再言語,纖鳳臉上笑容略有破裂,神情難辨朝低著頭寧淵看去,一愣神後驚呼道:“這是哪家小姐,少帥既然在此候著纖鳳下來,怎不替我引見引見?”
她聲音熟捻,言談時便帶了幾分嬌弱,惹得樓上一群才子暗呼這嶺南少帥實在不會憐香惜玉,但也俱都因這話朝隱在陰影中女子看去,面上均有些疑惑。半夜和男子大模大樣在青樓街頭會面,不管是哪家小姐,膽子都太大了吧,這名聲還要不要了?
葉韓朝纖鳳淡淡瞥了一眼,回頭望向對面紅衣女子時便勾了勾嘴角:“她性子嬌弱,不喜見外人,纖鳳姑娘過慮了。素聞姑娘琴藝過人,今日冒昧請姑娘下來,還請完成葉某所求。”
“少帥吩咐,纖鳳豈敢不從,不知……葉少帥有何求?”纖鳳走上前盈盈一拜,烏黑濃髮飄散下來,雪白脖頸露出姣好肌膚,立時便染上了幾分綺麗色彩,她含笑望著葉韓,眉目間滿是傾慕之意。
寧淵瞧得此景,嘴角一勾,還真不愧是京城頭牌花魁,回眸一眼便有傾盡眾生之姿。只是,這女子言談動作雖是大膽,卻絲毫未見媚態,甚至還有些高雅颯爽之感,風塵中人身上習性更是絲毫未沾……寧淵揚了揚眉,眼微微眯了起來。
葉韓連頭都未轉,像是絲毫未為身邊少女嬌語姿態所動,他別有深意望著對面坐著紅衣女子,眼中溫潤一閃而過,拿起桌上酒壺為女子面前酒杯倒上酒,慢慢道:“我傾慕一人,奈何她瞧不上我,姑娘妙手神音,今晚不妨替我彈奏一曲,葉韓感激不盡。”
話剛說完,他手中酒壺也被輕輕擱在了桌上,安靜街道里便只餘下這沉悶到有點冷清聲音。
這番言論實在震動不小,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近年來想要嫁入嶺南葉家名門貴女著實不少,隱晦向葉家族長議親世家更是比比皆是,但葉韓從未表明心有所屬,是以京城貴女雖然暗暗較勁,但卻也從未提上臺面。如今他這一席話若是傳了出去,倒真是會惹得不少貴女傷心不已。
到底是哪家女兒有此能耐,能讓葉家少帥甘心折腰,還請了六月樓花魁當眾一曲。不少人俱都仰高了頭朝那低著頭女子看去,眼底盡是疑惑。
纖鳳臉上得體柔弱笑容有些僵硬,她指尖微曲,眼中厲色一閃而過,隨即像是沒聽到身後那些驚呼聲一般略帶艱澀開口:“少帥過譽了,纖鳳琴技難登大雅之堂,只是不知道哪位小姐可得少帥如此青睞?”
她聲音柔柔弱弱,雖引人疼惜卻無人有暇去顧及,畢竟這問題可是更讓人心焦。
“姑娘無需介懷,你想聽什麼,早些說便是,何必為難於她?”沉韻聲音突然響起,在安靜街道里格外悠然,隱在陰影裡埋著頭女子輕嘆了一口氣,兀然抬頭坐直了身子朝纖鳳看去,面容冷清,神情淡然。
鮮紅衣袍穿在她身上有種與生俱來奪目,但那懶懶一瞥又讓她整個人都慵懶起來,極致深沉和芳華,從六月樓裡掃來打探目光一下子俱都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