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竹坊裡,拖著下顎昏昏欲睡,自從葉韓被宣和帝派到嶺南後,清河就天天拖著她往外面跑,一日都不曾歇過。比起前幾日郊遊外行、舟車勞頓,今日只是這樣躺在茶館裡還真算是正常了。
她朝外面瞥了一眼,端起桌上清茶抿了一口,年俊陪著清河去逛街順便到長公主府接封皓,算著時間也還有一會,想到此寧淵便朝外面招了招手。
門口候著小廝似是時刻注意著裡面動向,寧淵手還沒放下,他已經走了進來。
“小姐,您有什麼吩咐?”這小姐生好生俊俏,偏偏又和平日裡來那些大家貴女完全不一樣,小廝朝寧淵瞅了兩眼,臉一紅頭又低了下去。
“你們這有什麼上好茶?”寧淵裝模作樣問了一句,她倒不是不想點,只不過對於品茶她還真是一竅不通,說是牛嚼牡丹都已經算是好聽了。
“咱們茶樓可是京城裡獨一份,小姐應該是頭一次來吧。銀針桑雪、墨飄香……本店那是應有盡有,就連上貢瑞血……”
寧淵擺擺手,打斷了小廝不正常激動,淡淡來了一句:“全都上一份吧。”
小廝一愣,手打了個哆嗦,詫異開口:“小姐您是說全來一份?”
這可是品茶,不是在酒樓裡點菜啊!
寧淵點點頭,看向小廝眼神就有點不善了,她聲音說也不小,難道還聽不清?
小廝心一驚,急忙低下頭應了一聲退了出去,心裡早沒了剛才進來時激動。這位小姐看著性子高雅,怎麼行徑跟土財主差不多!
這也不怪他,因著書客居平日裡接待客人三教九流,像那些只有銀子附庸風雅商人一擲千金各種好茶都上情況也不是沒有,但坐到竹坊裡還這般行事還真是頭一個。要知道每一個進竹坊客人都是掌櫃親自允許,家世差點倒還真進不來。
小廝顫顫巍巍走出去,隔壁竹坊裡已經有人笑出了聲來,那人聲音低沉滄桑,很是有些沉澱感。
“小姐還真是性情中人,老頭子囊中羞澀,不如小姐做東,如何?”
寧淵聞聲朝隔壁竹坊看去,模模糊糊看不清人影,她拂了拂手心裡光潔瓷杯,頗為豪邁擺了擺手:“當然沒問題,老丈是不是獨自一人,若是如此,不如來和我作個伴?”
正好可以打發清河他們回來前這些時間。
還沒聽到隔壁竹坊人回答,書客居大門已經騷動起來,而堂內則是一陣詭異安靜。
“掌櫃,你們書客居好大排場啊,居然敢把我們三皇子拒之門外。”
寧淵聞言眼一眯,抬頭朝大門口看去,一身常服元碩在侍衛簇擁下慢慢朝竹坊這邊走了過來。
寧淵手裡茶杯輕晃,慢慢溢了點水出來,她看也不看站在門口緊張得直冒汗小廝,慢悠悠對著隔壁竹坊道:“老丈意下如何?”
有些鈍意輕笑聲慢慢傳來,寧淵只聽到隔壁老人無限哀怨嘟囔了一句:“小姐美意當前,只怕老頭子我無福消受嘍。”
對峙
諾大個書客居,整個大堂情況入目可見,元碩既然鐵了心想進來,自然是直奔看起來最為別緻雅靜竹坊,店裡小廝不敢攔他們,只得眼看著他們大模大樣走了進來。
前面打頭陣侍衛撇著嘴傲慢朝四方抬了抬眼,伸手就朝竹簾拉去,卻被一雙手給攔了下來。
一個身穿儒服、看起來極具市井氣息中年人不知何時閃到了竹坊面前,他朝元碩方向行了個禮,面帶難色恭聲道:“齊王殿下,小人是這書客居掌櫃祁徵,實非本店不懂禮數……只是小店也有規矩,每日竹坊只招待兩位客人。今日客已滿,若是您不介意,改日定為殿下您空置著。”
“哼。”元碩身邊侍衛朝中年人吐了口口水,罵罵咧咧喊道:“咱們殿下來這是看得起你,你居然還要趕我們出去,這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