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兄弟也走不到這個地步。”
葉韓聞言猛地一頓,迴轉身看著宣和帝漆黑的眼珠裡劃過的陰沉,陡然覺得透不過氣來。
在這一瞬間,他能感覺到,封祿並沒有騙他。只是……他才是害死父王的人,這怎麼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呃,前幾天在老家拜年,沒有網路,抱歉。
易帥
“先皇治世時北汗、南疆對我大寧虎視眈眈,朕與皇兄皆是嫡子,雖說皇兄的嫡長身份佔了大義的名頭,但先皇曾向我們兩兄弟許過諾,誰能御強敵於國門之外,誰便是大寧的太子,先皇說下這番話時,朕不過才十八歲。皇兄好文,我們一母同胞,他對朕並無爭鬥之心,自是早早的就歇了心思,請封親王搬出了皇城。而朕……在邊關呆了十年,一直跟在洛老將軍身邊駐守雲州,大小也經歷了上百戰,全身負傷更是不計其數。”
這些皇家往事葉韓無從得知,他站在靈牌前,只是聽著宣和帝低沉的話語默默不語。
如果父王並無爭鬥之心,那又如何能讓先帝舍了戰功卓越的封祿,而將崇尚文治的父王冊封為太子?
“邊關大定後朕回京述職,正好趕上你出世,因你是皇兄的第一個嫡子,他自是喜愛非常。除了邀朕過府一敘別情外,便是讓朕為你取字,朕在軍中呆了那麼些年,早已是半個粗人了,一時之間哪能想出什麼好名堂來,所以答應皇兄在你的滿月禮上為你取字。只不過,在朕翻遍史冊典籍為你取字的同時,先皇卻突然入了謹王府……”
大寧習俗,男子之字大多是在及冠禮上由長輩所贈,而他才出生一月時這等大事便被父王委於封祿,足見二人感情深厚。
“那之後發生了什麼?”葉韓看著突然停下來的宣和帝,上前一步問道,據他所知,當年的那場叛亂就是在他滿月禮後不久發生的。
“什麼事?你的滿月禮當真是熱鬧,那一日,你父王成了我大寧的太子,而你……成了先皇指定的皇太孫,並言明將來你父王故後接任大寧皇位的只能是你。而朕——則拿著折騰了一個月為你取的字在你的滿月席上成為了整個大寧皇室的笑柄!”
“若是他想當皇帝,當初說與朕聽便是,他是嫡長子,又是朕的親兄長,朕又有何不能相讓?那場約定雖說只有我們三人知道,可朕卻為此奮鬥了半生,他們如此對我,可是不公?”
喋血戎馬數十年,到最後卻只換來父兄背叛欺騙的下場,像是記起了曾經的屈辱,宣和帝的聲音慢慢變得自嘲起來,他轉回頭靜靜的看著明顯有些錯愕的青年,眼底的怒意和憤懣和二十年前指責胞兄時一模一樣。
只是那時候,他那個溫和、厚道的兄長卻只是歉意的看著他,並不曾說出一句解釋。幾十年來,封祿一直在想,就算是當初他肯解釋一切,自己又是否能真正放下對皇位權勢的渴求,去應和一個虛無縹緲的承諾?
葉韓有些愣神,就算是他這個從不知曉老一輩約定的人聽來都有些殘忍,更何況是切身體會之人。他一直以為宣和帝弒兄奪位只是為了滿足自己的私慾,可不想當中竟有如此一段曲折……他記起自幼時便戴在身上的長命鎖裡刻著的字,心底微微一沉,難道…那是封祿送的?
長安……若非至親血脈,又有誰敢為皇太孫取下這麼個俗氣的字,他說他戎馬半生,成了半個粗人,倒真是不假。
只是,長安……他當初親手繫上的祝願,也全被他一手打破!想到父王母妃的橫死,葉韓將心底陡然升起的酸澀強壓下去,直直的望向宣和帝道:“就算如此,你既已奪了皇位,何不放過父王和太子府裡的一干人,如此大動殺戮,就不怕報應嗎?”
“真是可笑,葉韓,皇位爭奪本就不死不休,若是朕放過了他,大寧朝堂何以安定,朕如何安坐皇位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