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相黎洗了澡,卻還是睡不著覺。兩根繃直的弦,一直稍微鬆動了一些,另一隻卻因為時間的推移而越拉越緊,幾欲有繃斷的趨勢,她又怎麼能放下心來入睡?
三皇子歸來
相黎在三皇子的行軍床上翻來覆去一個多時辰,從數羊到數十二生肖,可是,卻還是絲毫沒有睡意。
無奈之下,只好穿衣起身,叫來帳外的樊醜問道:“現在什麼時辰了?”
樊醜看著相黎明顯的黑眼圈道:“酉時三刻了,王妃再睡會兒吧。”
相黎看了看同樣頂著熊貓眼的樊醜道:“算了,不睡了,反正也睡不著。咱們去白將軍的軍帳玩牌吧,順便照顧他。”
說著,也不等樊醜反應,就拿了自制的撲克徑自往帳篷外走去。相黎表現得很正常,就像偶然失眠了睡不著覺要找人打發時間似的,沒有表現出擔心三皇子安危的歇斯底里。可是,樊醜知道,如果他家王爺沒有訊息,王妃怕是很難安心休息。
不過,這樣的相黎卻讓樊醜覺得奇怪,他一直沒有在府中,但是,關於相黎的傳言,多少也聽過一些。尤其是,相黎燒了小院消失那件事。樊醜被三皇子很鄭重的派去保護相黎,沒有見到相黎以前,他曾經以為她是叛逆不羈,並且恨極了三皇子的。畢竟,相黎兩年多不聲不響的呆在那個小院裡,又突然間燒了小院消失。這樣的隱忍和勇氣,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可是,見到相黎,與她接觸過後,他從開始的狐疑,到終於確認,她是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性情平和,為人單純良善,跟所有女人一樣見不得血腥。唯一讓他覺得不普通的地方是,相黎完全不在乎他家王爺,不是恨極的故意忽略,是真的從心底不在乎。幾個月的接觸,一定要讓樊醜說的話,隨便一個被她照顧的傷兵,可能都比他家王爺在相黎心裡重要。
但是,現在相黎的表現又讓他迷惑了。明明一直表現得不在乎,兩人單獨在一起時,他試著提起他家王爺也被她一帶而過轉到別的話題上去。可是,在王爺失蹤之後,她卻開始失眠,甚至出現幾個月前剛剛接觸傷兵時不能進食的狀況。
可是,除了這些,相黎在言談行動之間,沒有任何反常的表現,甚至於,跟你說話時,臉上仍然掛著真誠禮貌的笑容。
如果不是樊醜一直跟在相黎身邊,單看她的言語表情,當真要以為相黎是一個無心無情的人。
那一天晚上,樊醜又跟相黎玩了整晚的推火車,而白寧非雖然極力撐著,卻在亥時時撐不住藥效睡了過去。
隔天,白寧非吃完早餐便要起身召集眾將領議事,相黎說不過他,最後,只得讓樊醜點了他的穴道。那一天,相黎雖然坐在白寧非的帳中看書,雖然拿了那塊龍鳳配禁止任何將領踏進白寧非的軍帳,但是,兩隻耳朵,卻一直豎著聆聽帳外的聲音。
可是,直到天色漸漸轉暗,直到營地四周燃起燈火,依然沒有三皇子的訊息。相黎那一天,安安靜靜的看書,強忍著腹中的翻滾吃飯,到了晚上,依然跟樊醜一塊兒玩撲克,最簡單最無聊的遊戲,一連幾個時辰,玩得樂此不疲。
第三天的時候,相黎的眼睛已經乾涸刺痛,腦袋也暈暈沉沉的,可是,總是覺得有些事該惦記著,不能睡。儘管,其實,她倒是真的很想睡去,想逃避這種不知道有沒有希望的焦灼的等待。
白寧非這一天倒是真的變得像一個病人一般老老實實待著。一方面,樊醜陪著相黎熬了兩天兩夜,長期的訓練加上武學功底,雖不至於讓他的身體吃不消,但卻足以讓他的脾氣到達臨界點。帳篷中只有三個人,他自是不能把脾氣向相黎發作,便把所有因為熬夜和擔心相黎的負面情緒都發到了白寧非身上。
當然,樊醜不會做虐待病人的事,就是他想做,相黎就在旁邊,他也不能。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