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和邢大太爺家一樣給復興黨的兄弟吊死了。你還在這尋思什麼呢”
邢寶成聽了大兒子的話,心裡咯噔一聲。讀過書的邢寶成可知道,這縣城被打下來,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事情了。造反拉桿子的山大王雖然很常見,可是能把縣城打下來的可是不多。
想到這裡,邢寶成越發的心裡發慌起來。打下了縣城,這就是造大反,翻大天的事情。復興黨的山大王早晚要走的,到時候朝廷要是把大軍派下來,那就立時是一場大禍。
想到這裡,邢寶成著急起來,他馬上對邢大平說道:
“你也別在家待著了,反正現在還不知道這地怎麼算,也沒地方幹活兒去。你去和復興黨的人問問他們買不買地。”
邢寶成這話說的非常突兀,以至於邢大平愣了半天才問道:
“爹你這是幹嘛啊?大太爺家的地都被複興黨的人收走了不假,可是復興黨可說了,原來在這種地的現在人家照樣用。而且現在人家還不收地租免了皇糧,只要跟著把頭把地裡的活幹好,每個月都有錢糧拿。我和老二都已經把長契簽了。我回來就是要和你說一聲的,明天開始我和老二就不在家裡住了。”
“什麼你這兔崽子反了天了,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不和我說”
邢寶成原本還能保持個大體上的平靜,可是現在他聽了兒子的話,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跳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老爹發火了,年紀最小的邢四平有點害怕。但是常年吃不飽飯所以心裡面怨氣不小的邢大平邢二平和邢三平倒對發火的父親沒什麼畏懼的。
邢大平看到父親發火一點都不感到害怕。他對邢寶成說道:
“我還不知道爹是啥樣人嗎。家裡窮的都掉了底,你還在那窮講究。復興黨那裡有吃有喝還有錢拿,我不去投復興黨,難道還等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和兄弟們一起餓死不成。反正我和老二已經把手印按了。老三和老四年紀小,可是人家復興黨的兄弟也收,不過不是像我們這樣是幹活兒的,而是要和人家去讀書的。我已經給老三老四都報了名,一會兒人家復興黨的人就來給爹送錢來。”
看著自己的大兒子毫不畏懼的看著自己平靜的說完這些話,邢寶成感到渾身發冷。開完批鬥會邢寶成和老婆先回家來了,不過就是一炷香的功夫,沒和自己一起回來的四個兒子就都投了“反賊”。
和沒讀過書的兒子們不同,邢寶成知道,這下子自己一家子算是徹底的倒黴了。和賊寇們按了手印畫了押,自己一家就都從了賊,朝廷可是不會放過自己一家子的。
想到復興黨的賊寇馬上就會到自己家裡來,邢寶成心中是一片絕望。他默不作聲的推開了自己的兒子,一言不發的出了家門。
像邢寶成這樣知道什麼叫造反,哪個是朝廷的人,在邢各莊裡並不多。
就現階段而言,知道這些概念的人可能只剩下邢寶成一個了。其他那些懂得這些概念的人,都是生活在邢大太爺家的大莊院裡的人,他們不是早早的死在了復興軍戰士的槍口下,就是在公審大會和批鬥大會里被吊上了絞刑架,其他的個別人也被複興黨抓住,正在送往集中營的路上。
所以除了邢寶成一個人滿心的絕望之外,邢各莊裡的其他人家,都是一派興高采烈的高興氣氛。邢大地主家的糧食正經不少,復興黨按照人頭,每人給分了滿滿的一大斗的麥子,現在的邢家莊裡,家家戶戶都在磨麥子,準備好好的吃頓難得的飽飯。
在現如今這個世道,像邢大平那種“有今天沒明天,得了吃食就趕緊往肚子裡填”的想法才是最普遍最真實的想法。老百姓可不管誰當家誰做主,他們對於當權者完全沒有任何的概念,復興黨給他們發了糧食,復興黨就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
至於復興黨是造反的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