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狐可是個技術活,就憑晏少爺和宋小舟這兩個半吊子,可沒什麼獵到的希望。小舟忙吩咐人找了幾個獵手,人還沒到齊,那邊的晏狄已經上了馬,一幅準備就緒,整裝待發的模樣。
小舟縮在馬車裡,探出腦袋瞅著他,一雙眼睛色迷迷的欣賞帥哥,深以為自己這次簡直明智極了,不但有錢賺,還有美男相陪。
晏狄卻是微微皺眉道:“你不會騎馬?”
“會呀。”
“那你怎麼不騎馬?”
小舟理所當然的說道:“騎馬硌屁股,還冷。”
聽到他的解釋,晏狄不由得一愣,大華尚武輕文,武風強盛,一般貴族子弟出門無不策馬而行,少有乘坐馬車的,不想這位卻是個異數。他問道:“野外茫茫雪原,馬車怎麼行走?”
小舟胸有成足的一擺手,很豪氣的說:“放心吧,出城我就換上雪爬犁。”
果然,到了城門口,已經有十多條狗在那等著。見了小舟一個個親熱的往前擠,嗷嗷叫個不停。小舟挨個摸了一遍,然後上了爬犁,在前後十餘匹馬兒的簇擁下,對著晏狄笑道:“七少爺,咱們比一比腳力吧。”
說罷,還沒待晏狄答應,已經十分不講規矩的吆喝一聲,坐著爬犁就跑了出去。
十幾騎馬兒呼嘯而行,風在耳邊呼呼的吹,小舟的狗狗們不負眾望,跑的飛快,連晏狄的千里良駒都甩的遠遠的。她得意的回頭大笑,模樣張狂的很。
看著她眉飛色舞的樣子,晏狄不由得有幾分遐思。想起今晨錢掌櫃的一番話:這人孩子心性,縱然有幾分靈巧,心思活絡,眼光獨到,但是到底失之沉穩,輕率冒失了些。
失之沉穩?輕率冒進?這些,不都是父親看中的?
可是,真的就是這樣嗎?
一個白手起家,以弱冠之年打下如此基業,連父親都不得不矚目的神童,真的僅僅如此?
他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好在,他還有些時間,可以讓他好好檢視。
這世上,不如意的事總是十有**,就比如現在,剛到了嵐溪山下的老林子,就見一夥貴介公子在下人的簇擁下彎弓搭箭的,正在林間打獵。為首的,還正是宋小舟瞪眼看不上的死對頭,東城宋家的小兒子宋仁杰。
原本這湘然城只有一個宋家,自從小舟一家在商業街漸漸發跡之後,才被人稱之為東城宋家和西城宋家。而這兩家,還是有那麼些不菲的親戚關係。
如今東城宋家的家主宋離圖,是小舟父親宋離泉同父異母的哥哥。宋離泉乃是他父親酒醉之後,和一名丫鬟所生,就因為這個低賤的出身,以至於他直到十六歲授冠,都未曾進入族譜祠堂。不過儘管這樣,宋家還是默默的承認了這個孩子的存在,他父親縱然不喜歡他的母親,對他倒也算和顏悅色。但是在他十六歲那年,宋父卻突然中風,不出幾天,就急病去世了。
他死了不要緊,可害苦了宋離泉。母子二人被人掃地出門,身無分文的流落街頭。好在他們的粗使丫鬟善心,偷偷的接濟他們,更為他們找了住處。後來,宋離泉就娶了這名丫鬟,也就是小舟的母親,搬到了鄉下,遠離了湘然城。
如今小舟如異軍突起,在湘然漸漸有了一席之地,可以想象東城的本家會有多惱火。而那位同在軍學讀書的宋仁杰少爺,更是對宋小舟宋青野兩人恨的牙根癢癢。
活了兩世,宋小舟在某些方面仍舊同李貓兒保持著驚人的一致。面對某些她縱然厭惡但卻沒有力量抗衡的人物,她忍得,順得,奉承得,溜鬚得,卑躬屈膝得,奴顏媚骨得,但是面對某些她非常厭惡並且有能力痛揍的人物,她的態度往往只有一種,那就是去你媽的。
所以看到宋仁杰的第一眼,縱然對方還沒來得及對她橫眉怒目冷嘲熱諷,她已經先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