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宋穗被白杏杏給罵著,和上鋪的談鳳蕙換了床位。
但這樣更好呀,他可以趴在床上,居高臨下的一直看著杏杏、或者聽杏杏和別人聊天。
和家人在一起的時光輕鬆又愜意。
再加上唐麗人準備了好多好多的好吃的,大家吃了一路、人人的肚皮都撐得不到,又聊了一路的天……除去幾個孩子睡得香噴噴的之外,其他人幾乎沒怎麼睡。
火車跑了一天一夜,終於在晨曦的薄霧之中,抵達了松市。
眾人背著行李、扛著大包小包從京都採買回來的行李,吭哧吭哧地下了火車,準備先去火車站旁邊的公共汽車站,搭乘公共汽車回市委大院。
桃桃走在家人們的隊伍中,剛一出站,就看到有個穿棉襖、身後背著個兩三歲女嬰的年輕婦女跪在路邊,手裡舉著個寫了字的紙板,用嘶啞的聲音大喊——
「松縣王惠民犯重婚罪!為娶市長千金,拋棄農村的原配妻子和生了重病的女兒……市局各部門重重包庇,正義得不到申張!過往的客人們,請你們停下來看一看啊!我們母女已經被逼到絕路上了嗚嗚……」
旁邊有不少市民圍觀,還衝著那女人指指點點——
「這女的說的是真的麼?」
「那就不知道了,按說,她要真想告狀的,來火車站幹啥?去市政府啊,或者去市委啊!」
「我在市委門口見過她,她也是說要告狀,被人打出來了!估計是走投無路才來了這兒的吧?畢竟現在已經是春節了,來往的人多,指不定就有省委的、中央的人路過這兒呢?我估計她可能打的是這個主意!」
「可憐喲!聽她說、她小孩生病了是不是?也不知道是什麼病……」
「依我看哪,這女的在這兒也呆不長了。你們想想啊,她去市委門口舉紙板都被人打出來了。如果讓那一位聽說她又來了火車站……她又是個帶著孩子的單身女人,想弄死她,還不是分分鐘的事!」
桃桃看著這個蓬頭垢面、頗有幾分姿色還滿面淚痕的女人,聽到她身後的小女嬰像貓兒似的細細哭了兩聲……
——她媽媽唐麗人在上火車之前,準備了好多好多吃的。大多數是自家包的醃菜包子、豆沙包這樣的即使冷了也能吃的東西。當然也有肉包子,但肉包子早就已經被大家分吃完了。
現在桃桃手裡就提著一個乾淨的白棉布小包袱,裡頭裝著大夥兒實在吃不下的三四個醃菜包、豆沙包,還有兩個帶殼的水煮蛋……
桃桃就把包袱遞給了那個年輕女人,「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兒,別餓著孩子。」
年輕女人一愣,吃驚地看著桃桃,淚眼迷濛。
她伸出長滿了凍瘡的手,想要接過包袱,突然想起什麼,又將手拿到衣角處,用衣角擦拭乾淨手,這才接過桃桃遞來的包袱,哽咽著說道:「謝、謝謝你!謝謝你小妹妹,你好人有好報,你會一輩子幸福安樂的!」
然後她開啟包袱,拿了一隻水煮蛋,磕了殼又解下背帶,餵孩子吃水煮蛋。
小小的女嬰已經被餓得不行,啊嗚一口咬住雞蛋,胡亂咬了兩下就咽——
桃桃,「你別讓她吃那麼急,當心噎著。」
年輕女人哭著點點頭,將雞蛋掰開,塞了一小塊給小女嬰……
桃桃離開了。
落在後頭的杏杏見了,低頭到處摸口袋。
宋穗連忙問道:「你要什麼?」
杏杏,「她們太可憐了,我記得我好像有一塊錢?」
宋穗一聽,直接從口袋裡摸出了一張大團結,彎腰放在年輕女人的面前。
年輕女人一愣,震驚地看向了宋穗。
宋穗指了指杏杏,「是她給的。」
年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