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歌舞也一樣。只是,詠絮偏偏不一樣。
容若還記得,當初與蘇俠舞在月影湖底的對話。
“在各國最強大,或最繁榮,或最適宜為軍事要衝的地方,都會有魏國的人收集情報。而青樓往往是訊息交流最多之處,名妓交往的大多是達官貴人,面對美人,男人往往會脫口說出最機密的話。所以,濟州名妓蘇意娘,成了我的分身之一。”
“分身之一?”
“是,我不必妄自菲薄,像我這樣的人才,並不多見,如果只為了濟州一地而浪費光陰,大可不必。我有很多身份,或青樓名妓,或一代才女,或名門閨秀,或江湖俠女,俱都交遊廣闊,地位絕對不低。”
“你怎麼可以做到分身於四方天地呢?”
“這並不難,我有一群替身,容顏、氣質,與我都有九分相似,再略加化妝易容,便可以替代。”
容若可以確定詠絮是蘇俠舞的身外化身之一,基於敵人的敵人是朋友,而如今容若最大的敵人是秦王這一事實,容若需要一個可以讓詠絮經常接近自己,以便必要時和蘇俠舞通訊息的理由,所以,並沒有拒絕安樂的好意。
為了不致使詠絮的來訪顯得突出,安樂派來的其它的歌舞樂工,他們也沒有拒絕。
在外人看來,容若夫婦依然是無心欣賞歌舞,只不過是不忍拂逆安樂的一番好意罷了,誰又能猜得出,這其中隱伏的心機來。
廳門前,一個絕世佳人乘著陽光,徐徐而入,一身清華衣飾,被陽光籠上耀眼的金環。
她在燦爛陽光中微笑施禮:“拜見容公子、容夫人。”
第四部 浩浩秦風 第二十四集 劍膽柔腸 第一章 一舞緣絕
羅衣從風,長袖交舞,軼態橫出,瑰姿譎起。
那一場絕世之舞,如夢似幻,便是觀舞之人,也無不陷於夢幻之中。
容若醒來的時候,眼前空空寂寂,天地間,唯有明燭高燒的畢祿之聲。他知道,她來了,又去了。
那一場夢魂之舞,魂夢相馳,他已失了神、失了心,只是在這醒來的一刻,臉上那點點涼意,讓他伸手摸了指尖微溼。
那是夢魂中潑出的殘酒,還是曾經流落的淚痕。那一場夢幻空花中,落淚的,是他,還是她。
舌間微微的甜意,讓他知道,自己服下了什麼東西。奇蹟一般,心中無嗔無懼也無憂,無論如何,他相信,服下的,必不是有害之物。
“容若,我怎麼睡著了?”彷彿大夢初醒的楚韻如,聲音裡都帶著傭懶之意。
容若回首,對楚韻如微微一笑。就算在恍惚怔愕之時,他也清楚地知道,不管是為了自己,還是為了楚韻如,那一場幻夢畢竟只能當做一場幻夢,沒有對任何人講述的必要。
恍惚間,有一場絕世之舞,恍惚間,舞得奪人心魂,恍惚間,有一個溫暖的擁抱,恍惚間,有一個溫柔的長吻,恍惚間,有什麼微甜的東西,渡入唇齒之間,恍惚間,有一個柔美得讓人一生難忘的聲音在耳邊說:“我將別去,君且珍重。”
那人容顏不復憶,那人身影不復憶,夢中人,霧中身,值此夢醒,才驚覺,世間真有佳人,一舞入夢魂。
她借詠絮而現身,借一舞而奪人魂,那才智武功,皆讓人敬之懼之畏之的女子,行事之奇之詭,令人防不勝防。
他不知道,她為何而來,卻只知道,就連一次道別、一場相擁,她必要他陷入渾渾噩噩的夢魂之中,方肯為之。
既然如此,又何必道別,何必相擁,何必渡唇,何必……
他伸手,撫在頰間,那淚痕轉瞬即幹,為何指尖,猶有溼意?那人到底是敵還是……在那夢魂之間,落淚的,又到底是她還是他。
會否只有在夢魂之間,她才肯與他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