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便走:“我去找皇太后,這件親事,我不同意,我不會娶秦國的公主,我也不許他們就這樣一句話,把我的姐姐送到那一輩子見不到親人的地方去。”
他氣沖沖走出好多步,楚韻如才從震驚中清醒過來,飛撲過去,死命拉住他,急道:“皇上不可,大秦皇帝一片好心,若是無理拒絕,只怕兩國徒起爭端……”
容若被她拉得不能再走,又不忍用力甩開她,卻冷笑著說:“好一個一片好心,哄誰去?我就算不是太懂政治,大秦國皇帝的深長用意,多少也猜得出來。他對一個不懂事的暴虐皇帝就算真是一片好心,對我大楚國存的什麼心,卻也說不準了。我對大秦國的使臣,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但要說到聯姻,我絕不能答應。兩國的爭端我倒是不怕,只要我大楚有蕭逸一日,大秦國主,若是英王明主就不會妄動干戈;若非英王明主,我又怕他何來?”
他這話雖是怒氣衝衝之下說出來的,但其中深意,卻足已令楚韻如和納蘭玉一起心驚了。
誰也想不到,這個看來什麼也不懂,最愛胡鬧,有暴虐之名的皇帝,剛剛聽到聯姻的事,這麼快就聯想到聯姻的政治目的,甚至還可以看得這麼深、這麼遠。
就連楚韻如自己知道此事已久,卻從未想得這麼透徹過。 驚聞此言,竟是隻能呆望著這個名義上是自己的丈夫,然而卻在鼓勵自己自由戀愛的男人,眼神裡充滿了不可置信,以及更深、更陌生、更驚詫,也更加複雜的光芒。
納蘭玉受震驚更大,臉色一變再變,最後忽然大聲道:“陛下。”
這一聲叫得非常大,非常不符宮廷禮節。就是在盛怒中的容若,聽了這樣的叫聲,都無法裝做沒聽見,轉過身,冷冷問:“什麼事?”
納蘭玉眼神變幻不定,終化為決然,大步走到容若面前,有失君臣禮儀地直視容若:“陛下不願意答應這樁親事?”
“這是自然的。”
“陛下,也不會……”納蘭玉斟酌了一下用語,然後才道:“對攝政王心存不滿?”
容若笑了一笑:“不滿,多少都是有一點的。前兩天,我才剛和他大吵了一架呢!但我知道,他就算有再多不好,也是楚國的良臣,是大楚的擎天之柱,我不會自毀長城,就算有秦主撐腰也一樣。”
雖然別人都不懂長城是什麼意思,但卻可以明顯聽出他的話非常不客氣,而且很直白地挑明瞭秦主的用意。
楚韻如聽得心驚肉跳、滿心驚疑。
年少的納蘭玉竟是連眼睛也不眨一下:“皇上不同意這親事,若是皇太后不允又如何呢?皇上的許多想法,要是攝政王不同意,又如何呢?皇上真的可以保證,以後不會與攝政王反目?”
容若哈哈一笑:“皇太后不同意,我就和皇太后慢慢說。 攝政王不肯,我就和他講道理,看誰的道理說得過誰?”
“如果誰也說不過誰呢?”
“那就繼續說,說得不好就吵,吵得不好,關起門來用拳頭打架,直到打出個結果來,反正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可就是不會骨肉相殘,我不會讓楚國內亂,我不會讓楚國的百姓因為君主的自私而受苦,也不會讓任何別有用心的人從中得利,染指我的國家。”
他這已經是毫不客氣地指桑罵槐了。
楚韻如覺得自己頭非常疼,疼得可能要暈倒。
後宮不宜干政,可偏偏這種極可能引起兩國大戰的話,就這樣直接在自己面前,由皇帝輕飄飄地說出來了。
難得納蘭玉臉色也不變一下:“既然如此,皇上對大秦又是什麼看法,什麼想法?”
容若微笑,進入太虛中這麼久,第一次有人正視他的看法想法,第一次有人這樣認認真真問他,他的心情自然飛快轉佳,語氣也平和了許多:“秦王是個了不起的英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