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搬到一處,挨著桌子放好。然後直接在桌上取了七八盤菜,一起放在椅子前的桌面上。這才笑著回頭,扶楚鳳儀入座,又來拉楚韻如。
“母后、韻如,既是全家用飯,就得像一家人,親親熱熱坐在一塊才好。”他口裡說著,手上已經為楚鳳儀盛了一小碗珍珠湯,又去替楚韻如挾菜。
他以前讀書的時候,曾交過女朋友,為女朋友寫作業,替女朋友拿書包,幫女朋友佔位子,吃飯的時候,給女朋友打飯、拉椅子、挾菜,一概都是做慣做熟的,這番做出來,真個無比流暢,看不出絲毫勉強,更不會給人一點虛偽的感覺。
莫說楚韻如受寵若驚,就連楚鳳儀平生第一次被兒子服侍,輕易就被他勾惹得心中一酸,本是想要笑的,莫名的,倒因骨肉情動,而讓雙眼悄悄地紅了。
楚鳳儀伸手止住容若忙碌的動作,低聲道:“皇上別忙了,坐下用膳吧!”
容若笑著坐下:“母后,既是一家人團聚,不要虛套,你也別叫我皇上了,喚我做若兒吧!我只叫你做娘,好不好?”
楚鳳儀淚盈於睫,望著容若真誠的笑臉,嘴唇微顫,好半天,才喚出一聲:“若兒。”
這一聲叫,真個無限深情,慈母萬千之愛,皆在心頭,聽得容若心中也是一震,恍惚間,覺得真是自己的母親在一聲聲喚著自己的名字,忍不住也回了一聲:“娘。”
這一聲,竟也喚得無比真誠。
趙司言侍立在一旁,悄悄拭淚。
楚韻如則忙笑道:“大好的日子,母后……不,孃親和……”她看著容若,臉又微微一紅,一時想到不能叫他皇帝,又不便直呼蕭若,略一猶豫,終是放低聲音說:“夫君就莫再傷懷了。”
她一邊說,一邊挾了一筷子菜,想要放到楚鳳儀碗中,又有些不敢,抬眸見容若鼓勵的眼神和楚鳳儀溫和的笑容,這才略有些怯意地伸筷放下去。
楚鳳儀心中傷感,這般彼此談笑,互相佈菜,在旁人家中,是最平常不過的事,在他們皇室,竟是需要極大的膽子,極深的情誼,也只能偶爾做這麼一次兩次罷了。
好在,容若不似楚韻如還講究禮法規矩,他根本毫無顧忌,一邊說笑,一邊用膳,不時夾了菜給楚鳳儀和楚韻如布過去。
本來永樂宮中沉重凝肅的氣氛,不知不覺就輕鬆自然了起來。
楚鳳儀更注意到容若挾過來的菜,幾乎每一種都是平時她較愛吃的。可見這個孩兒,最近雖然嘻笑胡鬧得多,一問正事就顧左右而言他,對自己的飲食起居,竟是真正在意,用心問過了。
母親的心在兒子面前永遠是不設防的,就是再多的懷疑猜忌,也抵不過骨肉相連的情義。在容若這般談笑聲中,一句句孃親的呼喚聲裡,她再也顧不得以往的猜疑,只覺一顆心柔得如水一般,恨不得抱著這有陽光般笑容的兒子,放聲痛哭一場。
但她,最終卻只是用微微有些哽咽的聲音,輕輕交待:“大獵的時候,不管別人怎麼勸你一展雄風,都不用理會。皇帝只須安邦治國平天下,那些騎馬射箭的本事再好,也算不得什麼。你只管跟在母后身邊,寸步不許離開。”
容若心中感動,暗想,她是想利用蕭逸對她的感情,用自己來做兒子的盾牌,直到最後一刻。天下的母親,為了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做出這樣偉大的犧牲嗎?如果我的母親……
想起自己身世孤零,容若心中一痛,更加為楚鳳儀所感動,垂下頭來,好一陣子才能重新抬頭,陽光般的笑容又回到他臉上:“是,娘。”
楚鳳儀含笑點點頭,又看向楚韻如:“聽說你最近常跟若兒在一起,竟是在練武?”
楚韻如紅了臉,垂了頭,有些惶恐地低聲道:“是,韻如只是學著玩玩的。”
楚鳳儀笑道:“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