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和楚韻如都沒有被上綁,甚至還給他們安排了兩匹馬。可見,許漠天還是給予了皇族應有的禮儀和優待。
當然,楚韻如的本領也讓所有秦軍將領印象深刻,為防她暴起發難,二人雙騎,被十幾個秦將圍得嚴嚴實實。
大軍在迅速地撤離,各種軍報迅快地傳到許漠天手中,看到己方部隊的混亂和慘狀,他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反而悠然道:“若不如此,怎能讓楚軍得意忘形,一路追擊我們,遠離飛雪關呢!”
身旁趙文博笑道:“陳逸飛急於救人,必然全軍突擊,這個時侯,飛雪關內必定空虛,只需一支精銳,全力一擊……”
許漠天笑道:“你既明白應該怎麼做,還用我多說嗎?”
趙文博眉間盡是飛揚的神采,向著許漠天雙手抱拳:“末將必會將整個飛雪關,獻給元帥。”說著一帶馬僵,大喝一聲:“豐字營下弟兄們,跟我來。”
無數秦軍發出轟然喝聲,一支人馬迅速從大隊中分離出去,跟著趙文博,轉眼遠去。
容若輕輕嘆息一聲:“怪不得,秦軍撤得這麼快,大營裡的一切輻重工具都沒帶上,一方面可以讓楚軍得意忘形,一路直追,一方面使秦軍可以輕裝上陣,便於指揮,隨時布出假象,一方面也可以讓繞路回去的秦軍,利用原先營中的所有器具,全力攻城……許將軍,你想得實在太周到了,讓人不能不佩服。
許漠天有些奇異地看了容若一眼:“這個時侯,你只覺得佩服我嗎?”
容若聳聳肩:“如果將軍想看我憤怒、悲傷、焦急的樣子,只怕要失望了。我已經盡過力了,能做的,我全做了,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我都已無能為力,又何必再去做無用的晴嘆。反正不管結局如何,我都無愧於心。”
許漠天朗聲一笑:“你倒是豁達之人。”
容若笑笑不語。
許漠天拍拍胯下白馬,遙望遠方天際高高升起的旭日,只覺胸中亦似有一輪驕陽升起,說不出的滿足快活。
這一戰,不但捉住了楚國的皇帝,連楚國邊關屏障飛雪關,也已握在掌中,哪怕他平日裡修養再佳,也不覺生起深深的得意之情。
這種得意心情,一直持續到收到後方報告:“追擊楚軍,忽然全軍迴轉。”
許漠天猛然色變。
雖然在他的計劃裡也有一路追擊,得意忘形的楚軍,聽說飛雪關被攻,而回轉救援,被己方軍隊回頭夾攻的情節,但絕不是現在。
這個時侯,楚軍回頭得太早了。
這個時侯,趙文博領的那一支軍隊,剛剛繞過楚軍,沒多久。
等楚軍趕到飛雪關時,秦軍才剛剛準備攻城。騎兵不利攻城,他們必會下馬,然後整理營寨中的攻城器械,在這一片混亂的時侯,被鐵騎強弓的楚軍最強騎兵衝殺踐踏,再加上,飛雪關原有人馬的夾攻……
那將不是一場戰爭,而是最簡單的屠殺。
許漠天只覺全身一寒,心頭一陣冰涼。
原來,得意忘形的不是楚軍,而是他自己。
原來,他以為引楚軍掉入自己陷阱的時侯,自己其實已經掉進了楚軍的陷阱。
他猛然抬頭,看向容若,眼中銳芒如刀劍之光:“從一開始,你就知道會這樣,所以才這麼輕鬆?”
容若淡笑不語。
許漠天只覺不可置信:“為什麼?他們怎麼可能放棄你不顧,他們怎麼可以不全力救你?”
容若搖頭:“將軍是一代名將,怎麼會犯這樣的糊塗。身為一名成功的主將,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做出準確的判斷,只要可以達成目的,必要時可以不惜一切代價。但,面對無法達成的作戰目標,還一條路走到黑,除了把戰爭變成毫無意義的消耗戰,白白浪費戰士的生命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