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旁人身上取下一段腸給患者用上,但是不出數日,無論如何用金瘡藥物收斂傷口,病人依然會死——此後,大巫蠱便發現了‘原體’之論。人的體內,有一種神秘的東西,會抗拒不是本身的血肉臟器,一旦混入,便會斃命。後來那‘絕情蠱’,也是近似道理——這些都是奴奴母親亡故之前,告訴奴奴的。其他更詳細的,也不可知了。”
錢惟昱一下子就聽明白了,果然,如他所想,那是一種“排異反應”,或者說“免疫反應”。雖然這個年代的醫學技術還不可能從科學原理上整理出免疫反應,但是沒想到苗人的巫師醫者居然能夠在實踐中偶然發現這個現象,實在是令錢惟昱對這些傢伙的鑽研能力高看了一眼。不過仔細想想,也就釋然了:漢人的醫生,醫死人了多少都會有麻煩;但是那些蠻族一旦有了漢人的技術,又沒有漢人的道德顧忌,試驗起來百無禁忌,確實容易誤打誤撞發現很多東西。
楊雲娥說的“絕情蠱”,應該就是一種利用了免疫反應的蠱毒,處子之身的女人服毒後與男子交合,被射入第一種精子細胞、並進入內體液環境後,便會形成一種特殊的抗原。此後若是再遇到別的異體男人的細胞進入那裡,就會讓女性寄主死於排異反應……實在是歹毒到不行的蠱毒啊,太沒人性了。
錢惟昱深吸一口氣,最後確認道:“如此說來,你是想說,你此生只能有孤一個男人了,若是對孤不忠,便會毒發生亡麼?你這麼納投名狀,有什麼目的。”
楊雲娥目光堅毅,直勾勾盯著錢惟昱的瞳仁,毫不閃避地說道:“奴奴這麼做,希望換取殿下的信任,放心讓奴奴日後幫助殿下坐鎮天南,執掌交州。害了奴奴先父和母親的,奴奴都要親自處置!”
“還是小看了你了,想不到你一介女子,身世坎坷,身子清白,心中野望,不下武曌。”
錢惟昱惡狠狠把楊雲娥往一旁簡陋的墊子上一丟,毫無憐香惜玉之情地又狂猛地要了楊雲娥一次,楊雲娥高冷之色在一瞬間冰消雪融,變臉成昨夜的極盡嫵媚之態,不顧昨夜新傷未好,如同一個抖m那樣享受起這股酣暢淋漓的疼痛感來。
一對互相算計的狗男女,便這樣達成了表面的互信。
……
穿好衣服,洗漱收拾完畢,錢惟昱重新披掛好鎧甲,走出大帳,準備處理正事。
他當然不可能這麼容易就徹底信任了楊雲娥:雖然那個試婚的侍女確實被毒死了,他也確實親眼見到楊雲娥與那女子吃的是完全一樣的藥丸,而且沒有記號,是那女子先取得。但是,既然絕情蠱是楊雲娥自己提供的,誰知道她是否有可能有解藥呢?
用,還是要利用的,不過這番打下越南、滅了吳昌文和一群不服的使君之後,還是要先把楊雲娥帶回吳越去一段時間,然後尋找些合適的監視保護之人,下次陪著楊雲娥一起回交州。而且那個護衛楊雲娥來的人,應該要有能耐執掌屆時靜海軍節度使的宮廷侍衛,才好隔絕監視楊雲娥和別的男人私下接觸的可能性。
“不對,如果派個將領來,以楊雲娥的狠毒和拿得起放得下,百般計略勾引之下,難保不會變成肘腋之患。難道,還要想辦法尋一些得用的‘姬武士’不成?真是傷腦筋啊……算了,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先想想怎麼滅了吳昌文,剩下的事情,從長計議吧。”
把煩心事兒拋諸腦後,恢復一個神清氣爽的姿態,錢惟昱重新召見了丁部領。不過時隔一天,丁部領重新見到錢惟昱的時候,一望錢惟昱神色,便知道錢惟昱對楊雲娥這件禮物非常滿意。
“殿下辛苦了,昨日楊小姐,定然將這交州之地,各方使君實力虛實,盡數與殿下細說了吧。”
“那是自然——十二使君之中,吳昌文的死忠不過四家,另有五家名義上臣服,實則誰強便跟誰,只求自保固有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