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他雖然外表看著風光霽月,其實脾氣差到極點。
不過是比普通人能忍罷了。
在岑鳶提心弔膽,以為他會發脾氣的時候,他卻無動於衷。
真把自己當一件隨意供人觀賞的物品了,甚至還是沒有用玻璃罩隔著,可以直接上手摸質感的。
岑鳶擋在商滕面前,禮貌的和她致歉:「嬸嬸,我們還有事,就先走了,等有空了我再去您家坐坐。」
婦人收回手,樂道:「那感情好,到時候你給我家二妞洗洗腦,她最近老想著退學進廠打工,說什麼老家太落後了,連個星巴克都沒有。我怎麼說都不聽,你是從大城市回來的,你說的話她肯定聽。」
岑鳶點頭:「嗯,會的。」
「那行,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說完後,眼神曖昧的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才離開。
直到她走遠了,岑鳶才和商滕解釋:「她沒有惡意的,只是過分熱情了點。」
商滕只是點頭,彷彿並不在意。
直到往前又走了一段路,他才說了出門到現在的第一句話。
「還有多久到?」
岑鳶以為他累了:「就在前面,如果你累的話,我們可以先坐下休息一會。」
商滕盯著她的臉看了會,而後才緩慢點頭:「那就休息一會吧。」
旁邊新建了個廣場,也不知道是誰規劃的,健身器械和籃球場弄在一塊。
後面就是小賣鋪。
岑鳶的確也有點累了,自從生病以後,她就很少有這麼大的運動量,平時出行都是坐車。
她在椅子上坐下,揉了揉有些發酸的小腿。
商滕走過來,手上拿著兩瓶剛去小賣鋪買的水,擰開了瓶蓋遞給她:「先喝點水。」
他個子高,岑鳶坐著,他都快看不到她了,於是隻能為了配合她而蹲下。
兩人一坐一蹲,往日那個高高在上、清冷矜貴的商滕竟然也顯出了幾分卑微。
岑鳶最終還是垂放下拿著水瓶的手:「商滕,你不用這樣的。」
她不覺得自己擁有改變一個人的能力。
如果讓一個曾經萬分強大的人,變得軟弱,岑鳶覺得這是自己的罪過,她擔不起。
商滕的語氣透著無所謂:「我是自願的。」
他曾經的位置是別人給他搭建的神壇,他靠自己的能力不斷增加高度。
可是現在,他是自願走下來的。
一步一步,走到岑鳶面前。
他什麼也不要了,錢、權、名、利,他全都不要了。
野心家沒了野心,他只想要一個家,有岑鳶的家。
這句話岑鳶說過太多遍了,但他不聽,她也沒別的辦法。
商滕的骨子裡帶著倔性,從小到大都是如此,哪怕他的性子過早的成熟,比同齡人要早熟的多。
又坐了一會,不那麼累了,岑鳶方才起身。
「大概再走十分鐘就到了。」
商滕點頭,手裡拿著她剛剛喝過的礦泉水瓶。
今天徐伯不在,又去打牌了,最忙的時間過去,好不容易得空歇歇,自然是會抓緊點。
徐輝留在家裡看魚塘,經常有偷釣的人過來,所以得常有人守著。
家裡那條老黃狗栓在門口,平日裡看到岑鳶了,都會乖巧的走過來,等她摸。
可是今天卻叫個不停,跟發瘋了一樣。
徐輝拿著趕鳥的藤條過來:「又亂叫什麼。」
老黃狗不理他,仍舊齜著牙,面目兇狠的衝著商滕叫個不停。
看到岑鳶了,徐輝把藤條放下,驚喜道:「岑鳶姐,你今天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