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員戰將,來至監斬臺,也不下馬,只是帶著他的駿馬玩了幾下花步兒,又將手裡的鞭子甩了個鞭花兒,一邊玩,一邊對著那臺上的兩人一笑:“呦,這青天白日的,好好的,兩位大人怎麼就想不開跟這兒玩自殘呢。”
嚴金宜眼珠子都紅了,他捂著手腕,半掂著腳尖,站在臺上怒罵:“呸!顧榮,你乃守關大將,無有兵部令符,無有我主手諭,你竟敢私離守地,莫不是……你想造反不成?”
顧榮才不理他,只是對他吐了口吐沫,很是不在意的來了一句:“什麼玩意兒?也敢問老子,別說他孃的孟繼渡死了,他就是活著,也不敢跟爺這麼說話。什麼東西,那個老孃們褲襠沒夾緊,蹦出你這麼個齷齪玩意兒……”說完,他揪了一下馬韁,單腿朝前一邁,挎著馬腦袋,以一種極為紈絝的姿態下了馬。
也是,顧昭那種無法低檔的紈絝風絕對不是自行研發,這個是有據可靠,許是遺傳也未可知。
此刻,顧榮帶的人馬,早已將刑臺團團圍住,這些人圍也不是好圍著,都亮了傢伙。那幫兵痞,那個身上沒幾條人命,如今悶在邊關早就悶傻了,如今被帶出來,玩一把劫法場,一個個的就恨不得把事兒鬧大,咔嚓幾個過癮。
剛才還一股正氣環繞的劊子手,此刻已經縮在形態角落,抱著腦袋渾身索索發抖。
顧榮下了馬,快步走到刑臺,來至付季身邊,一看,心裡只是疼的不成。這小娃娃,他以前見過,小弟弟到那裡都帶在身邊,跟半個兒子似的。平日,小弟弟有甚好孝敬,也都是這娃娃壓著車,甭管什麼天氣都是穩穩妥妥的千里萬里的給他送到邊關。人到了也不休息,只說擔心他家七爺,轉身就走,可仁義了。素日他們也常說,付季這娃那真是能算會寫,溫溫和和的一個上品人物,可如今竟被折磨的成了這個樣子。
顧榮心裡疼的不成,便一隻手扶著,一隻手從靴子裡拔出匕首,三下兩下的將付季身上的囚繩割斷,頓時這孩子就軟成一攤就往邊上一倒。顧榮一伸手將自己的披風解開,裹了付季抱起來。
“顧將軍不可!此人乃烏康逃丁,如今更是結交匪類,身負十五條人命的朝廷重犯啊!”施新春見顧榮要帶人走,這裡面可是貓膩兒多了去了,這人要走了,他就完了,因此,便什麼都不顧的跪在那裡喊了起來。
顧榮氣的狠了,對著那邊便罵了起來:“放你孃的屁!我家付哥兒,是天承二年的秀才,正兒八經的吏部文選清吏司六品主事,你他孃的算什麼幾把毛的玩意兒?他結交匪類……”
施新春頓時五雷轟頂一般,那臺下的百姓就如沸水開鍋,馬蜂窩落地一般的“嗡……”的一聲便開始議論起來。
“什麼?”施新春不敢相信,又一回頭看看依舊在那裡拔箭的嚴金宜,他喃喃的不知道嘀咕了一句什麼,突然一揮手指著嚴金宜道:“將軍,不關下官的事情,下官是聽命行事,這都是嚴大人,嚴知州的主意。”
嚴金宜氣的狠了,胳膊也不顧了,這人有股子狠勁兒,他一伸手將箭柄折斷,硬是將手從倒鉤裡拽出來,捂著流血的胳膊快步走到施新春的面前,上去就是一腳:“你算什麼東西,也敢汙衊上官!”
說完,他站在臺上對顧榮道:“顧將軍,且不論你今兒是怎麼來的,本官也就是個監斬,那下面送來證據,本官勾畫一下也是規矩,這施新春以往就是個風吹牆頭兩邊倒的齷齪東西,如今落到將軍手裡還不老實,還想拖本官下水!”
顧榮不理他,只是將付季小心的放在一邊的臺子上,用從懷裡掏出一個葫蘆,拔了塞子灌了兩口烈酒到付季嘴裡,片刻付季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清楚來人,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出來:“五爺爺,你怎麼才來?”
顧榮見他吐字清楚,便放下心,伸手拍拍他的臉頰道:“付哥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