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他的車子行了一會子,有京裡巡夜的來回問了幾次,勘驗了遷丁司的牌子,這才放行。
李永吉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他當然知道自己是老師座下第一門生,他大明大膽的送來金錠,難道不怕自己捏死他?雖然李修之是個推官,可他手裡掛著青州一郡的糧錢損耗,那不成,這廝真的狗膽包天了?死一個李修之倒是無所謂,可師傅知道……正想著,那車卻停了。
“老爺,到了。”
家裡的小廝停了車轅,抱了腳踏,扶了付季下車,這一路,這盒子一直在付季懷裡捂著,就是家裡下人想接,付季都沒讓。
下了車,付季看看身後的黑沉沉的皇宮,那宮牆上的鋸齒猶如獸口大張著一般,令他不由自主的打個寒顫。
郡公府外值夜的小廝班頭見到付季,忙笑著過來問道:“呦,恭喜小爺家中貴子百祿,可……小爺哎!爺們都不在家,您……這送來了也沒人吃啊!”他以為付季送喜面來了。
付季瞪了他一眼,抱著盒子就往裡走。他來這裡,從不用通報,這府上有他的小院子,師傅在家的時候,若是跟他談事兒晚了,他也有地兒住的。其實骨子裡,付季早就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那烏康的小泥屋,早就消失在夢裡了。如今就是回去,小泥屋也找不到了,他哥哥們早就用他的俸祿起了三進的大宅院,過著鄉紳老爺的日子。
那門子吐吐舌頭,撓下後腦勺之後忙去屋裡取了氣死風的燈籠,一路隨著付季往後面走,這一路,院內靜的嚇人,冬日的寒風呼嘯猛推院裡的樹藤,那樹藤張牙舞爪舞的付季心裡實在難受。
師傅不在,這家就像個大廟一樣沒人氣,要是師傅也能成婚生子,自己家兒子就能世世代代的來侍奉了,只可惜……哎!反正師傅就是命不好,遇到那個混帳,他自己有妻有子,三宮六院,偏偏霸著先生,著實可惡!
顧昭的小通院內,牛油蠟燭悄悄的爆著燈花兒。如今,天承帝還是夜夜來住,從不在皇宮內留宿。
接過孫希遞過來的湯水喝了兩口之後,趙淳潤半躺在床鋪上笑道:“真稀奇了!他怎麼想起我了,大半夜的來孝敬?”
孫希接過湯碗,陪著笑道:“哎,那不是上午您剛賞了他家豆官兒,許是……來謝恩了。”
趙淳潤揚揚好看的眉毛,從鼻腔裡發出一陣冷哼:“起這個破名字,豆官兒,下個難不成做菜官兒?朕還不知道他,你指望他孝順我?猴年!他眼裡就只有他師父,叫進來吧!我瞧瞧這狗崽子大半夜的來咬誰了?”
孫希笑笑,轉身出去了。
付季今兒出門出的急,穿的有些單薄,進來的時候,他依舊有些抖,臉色也發青。進來後,他跪在那裡施了禮,禮完,便一生不吭的依舊跪著。
這傢伙,到底是誰招惹他了,大半夜的難不成是告狀來了?阿潤上下打量了付季半天之後,無奈的失笑道:“成了,起吧!大半夜的,你不在家好好當爹,怎麼想起孝敬我來了?”
付季依舊不起,他咬咬嘴唇,趴在地上道:“臣……有罪。”
趙淳潤呆了一下,看看孫希,孫希納悶的搖搖頭。
“你先起來,能有多大事兒,你師父不在,這不是還有朕呢嗎。有什麼罪啊?你先說說,孫希,你扶他起來,再給他一碗才將的熱湯水,去去寒氣,省的明兒他師父回來嫌棄我慢待了他。”
孫希應了,笑眯眯的過去扶付季,可惜,拽了幾下後,付季依舊不起,他只是將放在一邊的禮盒雙手捧了舉國頭頂道:“臣失職,臣有罪!”
這下子,趙淳潤倒是真的被驚了,他從塌上坐起來,擺擺手,孫希點點頭,過去接了那盒子,這一接,險些失了手,這盒子出乎意料的重。
“呦!”孫希呆了一下,忙摟在懷裡,將盒子送到趙淳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