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們站在樹下只是笑著看。看著看著,顧昭拉的元秀也想玩,卻沒那個膽子,只是抓著顧昭的手越來越緊。
這麼小的孩子,玩什麼好呢?顧昭蹲下,臉對臉的看著元秀,這一次孩子是制止看著他的,那雙眼睛,是阿潤的眼睛吧,不說話,卻有一千種委屈的意思,只看得顧昭心都化開了。
“想去玩?”顧昭問元秀。
元秀點點頭,又懦懦的加了一句:“不可……元秀還小,等大了……要等大一些。”
顧昭撲哧一聲樂了,也許,阿潤小時候就是這般吧,心裡有一萬個心眼子,卻總部說出來,拐著彎兒說話。
顧昭回頭看看莊子,在他莊子這邊,連著七棵桌面粗壯的大柳樹,大槐樹,這些樹木年代久了,身上洞洞,眼子,斜丫兒多得很,那些孩子攀爬的容易,如今家裡的爺爺都在,又都寵著就都放了羊,每天爬高爬低的掛了一樹。
看了一會,顧昭心中忽有了主意,他站起來,對哥哥們說:“阿兄,不若,我們給孩兒們蓋個大大的樹屋吧!”
第七十回
日子一天一天消磨;京裡的訊息如今是半分都聽不到;顧家自然有顧家的意思;顧巖與顧昭心裡自有他們的道道;卻不露出來,每日只與兄弟們憶先父;說些家裡的私話熬日子。
顧昭表面上一副一如往日,可是誰也看不到;他嘴巴里竟是一口口瘡,昨兒早起,莫名的掉了一把頭髮;可見心裡有多焦躁。幸虧如今身邊有個元秀,嬌嬌嫩嫩的需要照顧,不然七爺怕是真的鑽了牛角尖,每天只會想一個問題一個人,生恐那人就此死了,也不知道自己要難過多久。
如今他每日早起都要後悔一次,晚上睡前也要後悔一次,也不知道後悔什麼,不該以前總是要尖,不該給阿潤冷臉,不該助他登位,總之膩膩歪歪,著實沒有男子樣子。
前幾日,顧昭忽有所感,覺著老顧家歡聚一場,總要留個念想,便提議在山莊的幾棵大樹上,修一排樹屋,以供家孩兒們耍樂。這個時候,那裡有樹屋的概念,當顧昭說起樹屋。
顧大老爺腦袋裡立馬出現合家大小,背後生出雙翅,人手一根木材在樹上建老鴰窩的盛況,害的顧昭給他解釋半日他才明白,屋子也可以依樹而建。
當時,顧昭說這話的時候,家裡人只當他孩子性格,也就是一樂,從前頭數千年到現在,那有樹上蓋屋子的道理,莫不是地上的屋子住膩了,反倒想去做猴子不成?
顧昭自然之道哥哥們只是應付他,卻無所謂,他如今表皮兒十七,折騰有理。這莊子是他的,怎麼也隨他,趕巧了,如今改家廟,木材不知道伐了多少,那山牆那邊堆的半院都是。
這晚,顧昭鋪開大大的宣紙,選了最小號的毛筆,很認真的描畫到三更天氣,後來元秀困的一點一點的卻不肯睡,他這才想起,如今不再是一個人了。
輕輕抱起元秀,顧昭將他伏在自己的肩膀上,輕輕拍著他的後背在屋裡來回轉。昨日,重俊教元秀喊自己阿父,想是來得時候,阿潤吩咐過要這麼稱呼自己。這孩子很乖,喊了自己幾次,可是顧昭沒應他,他不願意應他,元秀自有自己的阿父……若是……若是……有一日應他了……怕是,阿潤就不在人世了。
第二日一大早,顧昭在莊子大樹附近的房牆上,打了一層漿糊,命細仔將圖紙鋪到牆上,他這圖紙畫的十分講究,竟是切面的,連線處細節都有。
鋪好圖紙後,山莊裡臨時找了兩個老木匠指點,這工程最重要的就是親力親為,這是個有成就感的樂子。
最起先的時候,家中的孩子只是遠遠地圍觀,後來圖紙看了好多遍之後,大一點的孩子就都動起手來,搬木板的搬木板,鋸木頭的鋸木頭,不會做,就去問院子裡的工奴。顧昭見孩子們來幫忙,也就毫不客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