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在看了?”塞拉菲娜為自己拉開椅子,說話時仍然有兩分笑意蘊藏於聲線之中,那甚至與她的真實心情無關,“那麼,我們開始吧。”
路迦指尖一動,翻回去繪著雷鳴獸的章節首頁,上面的文字與他慣用的體系不同,是真真正正能讓他一個字都看不懂的程度。少年並不打算請她翻譯整整十頁的資料,只隨手指了一個出現得最頻繁的單詞,揚睫看向她的一剎那,卻又被唇上一抹顏色吸引目光。
少年以指尖揉揉額角,看來咖啡也無法讓他集中精神。
“這個字是什麼意思?”
塞拉菲娜拉了拉滑到上臂的披肩,隨意掃過一眼他指尖所向,然後挑起眉來。故意的嗎?看起來不像,可是在一頁百多字之中偏偏挑上這個,巧合的機率也低得驚人。她先以精靈語讀了一遍,然後又補上翻譯,“……交/配。”
永晝輕聲笑了起來,這是為數不多他在外人面前現出歡容的瞬間。他伸手從銀盤上拿下最後一片烤肉,在觸碰到肉片之前卻看見了對面的極夜,風行豹少女正擺出一副想要又不敢開口的表情來──兩個人到現在還沒有直接說過話,女孩想必記下了他那個小貓的比喻。
連永晝自己也說不出為什麼,然而在視線相碰的那一秒鐘,手指便好像生出意識一般放慢動作。
銀髮的女孩眨眨眼睛。
可惜有人比他更快。塞拉菲娜二話不說便伸手把盤子拉往極夜,摸了摸後者蓬鬆的頭髮,一字一句地警告龍族的少年。“不許欺負我的小貓。”
永晝:“……”
最終是侍應打斷了這場誰都不願意服輸的對瞪。
兩個高身鐵杯放上桌面,裡面的牛奶盛得太滿,有一點差點便飛濺到書頁上面,卻被路迦以自己的手背擋去。身為物主的塞拉菲娜。多拉蒂倒沒有太過在意,對她來說,只要還能辨出字形便沒問題。
她抽出手帕給少年擦手,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冰牛奶。“別在意,這不是孤本,多拉蒂山那裡還有三四本完全一樣的……要不是你看不懂,若有朝一日我有機會回法塔市,偷一本賣給你也不成問題。”
路迦捕捉到了這句話裡面的微妙。
正如諾堤所擁有的某些典籍,外人買不到,不代表黃金家族便不能入手。
他接過手帕,默不作聲地將它印上手背。與她給別人的印象不同,手帕四邊都綴上了白色的勾花,右下角還以金線繡了她自己的姓名縮寫,乍眼看去,就像是從某個真正的大家小姐手上接過來的一般。
上面還沾了一點她常用的潤膚乳。薰衣草的香氣安撫人心。
塞拉菲娜。多拉蒂在小細節裡向來有出人意表的細緻。
“既然你看不懂。”女孩見他不答話,又抽去了他掌下的魔獸大全,一邊掃視一邊在腦內篩選出重點,“不如這樣,我挑幾頁重點出來,為你以通用語口譯一遍?”
少年這才回過神來,頷首道謝,“麻煩了。”
女孩扯過一張羊皮紙,又從他手裡接過一根羽毛筆。她連斟酌用字都不必,蘸了一點墨水便刷刷疾書起來。通體漆黑、卻泛著銀藍光芒的羽毛搔過她食指之側,一心三用的人端詳幾眼,再次開口,“這是血鴉羽?我以為只有徹爾特曼的貴族們才會奢侈到用它來做羽毛筆。”
“嗯。”他答了第一個問題,卻對後半句話置若罔聞。
中間有牛奶杯阻擋視線,他看不見她在寫什麼,然而從邊角來判斷,的確是通用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