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梗了一塊大石頭,吞也吞不下、吐也吐不出。
動呀!說話呀!她要笑!要笑出來!證明自己不在意!證明他其實沒有傷她傷太重。
用盡全身的氣力,彎起嘴角,剋制著不讓嘴唇顫抖,努力製造出一朵笑花,然後緩緩轉過頭,對他綻開……一切盡在不言中,再帶著笑轉過頭,走出這短暫卻私密的空間,回到人群中。
帶著笑走回自己的位置。
帶著笑迎接眾人的審視。
帶著笑低頭翻閱檔案。
帶著笑直到——
她的手機鈴聲響起。
盯著手機,腦袋一片空白。
“藍翎,你手機在響。”她的發愣,令葳葳忍不住出聲提醒。
“噢!”帶著笑,向葳葳點點頭,然後接起。“喂!”
“藍翎?”
“我是。”這聲音好熟,開始讓她腦袋恢復運作。
“我是希平。”
“希平……”這名字如響鐘一般,讓她如夢初醒,臉上面具也險些掛不住。“你等我一下,我到外面去聽。”
帶著笑走在同仁前面,慢慢走出辦公室,然後躲進樓梯間,將安全門關上,迫不及待的。“希平,你還在嗎?”
“我在!”
她靠著牆慢慢坐下來,也不顧地上會把裙子給弄髒。
這是她前天離開他的地方回臺北後,兩人第一次聯絡。
“我以為你不會打給我。”她帶著笑說道,這回多了一分真心。
電話另一頭沉默了片刻。“……是有過這樣的想法,但……我有點擔心你。你……沒事吧?”
她望著前方,依舊帶著笑。“我跟他……終於攤牌了,‘遊戲’結束。”
“噢!”他說了這一個字後便靜默下來,而她臉上的笑花也開始枯萎了。
“你哭了?”
“沒有,哭不出來。”真的,她臉上還是乾乾的,當一切都如同曾在心中預演一般順利演出後,反而沒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唯一的失控是他突然宣佈要結婚,一時讓她難以反應。
“別太壓抑自己了。”希平輕輕地說道。
“我沒有!真的沒有!”她強調道,靜默了一下。“只是——他對我說要結婚了,給了我一記好大的鞭,讓我到現在還有一點沒回神。”她很訝異自己可以這樣自嘲。
即使有許多人對婚姻的神聖、制度不以為意,離婚率節節高升,可人一旦進入了婚姻,就是不同的,因為那是合法、眾所公認——他,冀東玄即將是另一個女人的永久伴侶,有合法的權益孕育他們的下一代。
“唉!”長長的嘆息從另一頭傳來。
“你在嘆我太傻嗎?”
“放心!是傻子的不是隻有你一個。”
他的話令她的心頭暖了起來,腦中不禁回想起他們前些時日的相處狀況,兩個傻子——他們都是這樣稱呼自己,為了愛情而痴傻。
突然好想看到他。“你在哪裡?是不是正看著大海跟我講話?”
“……不是……我人現在……不在家。”他吞吞吐吐地說道。
聽他說話的語氣,一種怪異感油然而生,她慢慢站起身,走向樓梯間的窗戶。“你在哪?”她再一次問道,並往下看,其實她人在十五樓,根本看不清楚樓下的景物,於是轉身開始走下樓梯。“你是不是來臺北了?”
“……嗯!”一分鐘後,他老實的承認。
她愈走愈快。“怎麼來的?”幸好她今天穿的是平底鞋,方便爬樓梯。
“我坐飛機來的。”
飛機?!
“你人在我公司附近了嗎?”天!為什麼樓梯像是爬不完,該死!為什麼不乾脆弄成溜滑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