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李治更用力收緊了自己的臂膀,把懷裡的人緊緊往自己心口按,彷彿要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一般……
吳詡被李治箍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但她也沒有發出抗議的聲音,只是吧一臉的眼淚鼻涕全抹在了青年的袍子上……
李小九陛下:“…………”
過了好半晌,擦乾淨臉的吳詡掙扎著坐直了,然後嚴肅地問李小九道:“二郎那邊是什麼人跳出來了?”
她既然能猜到李小九使了一招‘引蛇出洞’,就能想到這事不可能只有洛陽這邊有動靜。
其實要說起來,長安那邊才是主場。
如果李小九退位讓賢給她,那麼利益直接受損的就是法定繼承人的太子。
子承父業這是華夏民族千百年來的固有傳統,可也不排除‘夫死妻繼’或‘兄終弟及’這樣非主流的權力傳承方式。
李小九會想到遜位給妻子,並不是什麼異想天開的想法,許多北方草原民族就有這樣的傳統。
可那些深受儒家思想影響的世家就不這麼看了。
之前‘二聖同尊’這件事,已經讓他們很不滿了,現在又要他們接受一個女皇帝,他們怎麼可能還可以繼續緘默不語。
而,太子就是他們最大的缺口。
李治覺得,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早在大郎還是太子的時候,這些人就已經開始策劃一些見不得人的計劃了。
日蝕、陳王中毒、原王猝死、珣王謀反、王氏和蕭氏徹底覆滅……
乃至最近的太子薨逝,東宮異位。
這一連串的事件,都是那些人步步為營的結果。
他們想要阿武跟他夫妻失和,跟二郎母子反目,成為滿朝文武的公敵……
想得倒美!
他們哪裡知道,他有多愛阿武,哪怕把皇位傳給她,他都不會有一絲猶豫!
這就是他給他們的最好反擊,相信二郎也一定會支援他這個決定的!
想到這裡,李小九陛下臉上露出一抹溫柔的笑意,對吳詡道:“二郎那裡你就不用擔心了,我故意把李三留在洛陽,就是讓他能夠大施拳腳的……”
吳詡聞言,半天說不出話來。
虧她之前還擔心二郎一個人在長安壓不住那些老臣,專門讓大郎把自己的一些暗地勢力讓李三郎送去長安給二郎,誰知……
“一個兩個都是混蛋啊!”
=長安分割線
“二郎,東都那邊來信了。”金鑾殿的掌殿大內侍張安雙手捧著一個蠟封的竹筒,呈給他的主子。
李賢忙放下手上正在書寫的奏表,從張安手上接過那個竹筒。
竹筒中的書信是寫在極輕薄的絲絹上的,薄薄的一疊絹子竟有半丈來長。
李賢極快地看著絹子上的內容,臉色變幻不定。
阿孃居然這麼快就發現他跟阿爹瞞著她的事了……
東都那邊帶頭挑事的果然是那個西臺侍郎……
至於長安……
看到這裡,李賢的臉色冷得像冰一樣,但嘴角卻勾著一抹笑容,看得侍候在一旁的張安不由自主打了個寒顫。
“阿張,你去看看,今夜是哪位相公輪值。”李賢放下那幅絲絹,吩咐張安道:“若是許相公或是長孫相公,就請他們過來,若是薛相公麼……”
話說到這裡,李賢卻忽然停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張安屏息等了好半晌,才聽到他家太子道:“若是薛相公在,就請他到崇文館幫孤找兩本書,一本叫臣軌 ,一本叫少陽正範。就說孤過兩天要用……”
讓執勤的相公大半夜的去找書,這個要求怎麼聽都有些奇怪。
但張安並沒有露出一絲詫異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