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不是夏浮香了。
陳緣能夠清晰見到,在那名紅衣少女上至額頭下至脖頸的部位,居然有著像是被縫合的跡象。
她已經被邪修殺了,再是縫合了起來,就像傀儡那樣能夠驅使。
而且更可怕的是,這還是一尊修煉者。
“哈哈哈,你還替老夫將那小女娃帶上門了,到底要怎麼感謝你才好?”
晝夜交替的瞬間,一道人影就像是憑空出現了另外一側,聲音裡有著驚喜與怪異:“既然這樣,就順勢把你也變成老夫的‘丹奴’吧。”
說話的只是一個年齡不過十幾歲的少年,可卻對著髮鬚皆白的陳緣一口一個‘老夫’自稱,讓人聽著好不順耳。
可陳緣卻是清楚。
這個邪修如此年輕,全是靠無辜者的性命堆砌。
“將我變成丹奴嗎?希望一直像條狗一樣東躲西藏的你有資格讓這話兌現。”
陳緣踏出一步,純粹的碧綠色血液就那樣從身體溢位,再是像浪花翻滾一樣朝著那個少年模樣的邪修、以及已經變作丹奴的夏浮香同時發起了攻勢。
敵方人多示眾,那就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陳緣深知如今自己的狀態不妙,哪怕是融合了一枚完整的靈丹,但體內的靈餘量不足以再讓他肆意妄為。
一旦靈炁殆盡,陳緣同樣會死於靈丹的反噬。
除非,他能救下夏浮香————可難處就在這裡,夏浮香已經死了。
可一個已經死去的人又怎能救活呢?
見陳緣率先發難,那名少年模樣的邪修同樣是發起了反擊,手掌間有著亮著淺淺熒光的絲線掠來。
而站在另外一邊的夏浮香動了,手勢變幻了一下,再是輕輕一推。
一道道火光便是從身後向上方懸浮,當到達一定高度後再是朝著陳緣的身影齊齊落下。
這場生死之爭,雙方都沒有留情,一上來就是火力全開,妄圖一招定勝負。
“嘭!”
青水、焰火、絲線交織到了一塊,所造成的波動將地上堆積的屍體都硬生生掀開了。
被護在身後的小木頭,在這一刻卻是清楚看到,陳緣大雖說半個身體都是被烈焰炙烤,可那半張寧靜的側臉上,露出了得逞的笑意。
“原來如此,你的目標從一開始就是那個邪修。”很快,小木頭就明白了過來。
青色的血液將地面浸泡,斷裂的絲線淹沒其中,一朵兩朵散落的焰花仍在徐徐照亮,將府內的血腥景象照得更加瘮人了。
“你、你......”
此時此刻,感受到自身異樣的少年滿臉不可置信,當稍稍彎了彎頭,用手掌輕輕觸控喉嚨的時候,卻是恐懼地發覺有著一條不知何時留下的傷口。
在稍稍抬起的手指上,還沾染著碧青色的血液。
什、什麼時候的事?
“砰。”
在生命的最後關頭,少年外貌的邪修都是有些摸不著頭腦,就這樣稀裡糊塗地死去了。
而隨著他的身亡,另外一邊的夏浮香同樣是像遭受了某種連鎖反應一般。
先是身體下墜一般單膝跪地,再是猶如體力不支一般跌倒而去。
“喀嚓。”
並且,那條從額頭貫穿了喉嚨的白線,同樣是崩解了開來,白皙的肌膚混雜著鮮血剝落在地。
“呼呼呼......”
方才那次神通的施展損耗了陳緣的所有力氣,讓他無法站穩,佝僂的身形搖搖晃晃,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步那個邪修的後塵。
“該死,碧水靈丹在反噬我了。”察覺到體內的異狀,陳緣那對碧綠的瞳孔冒出了不甘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