趨的隨在一對老人身後。兩位老人應該是到靈隱寺上香的香客,且以他們的速度,一定是很早便開始爬山了。滿頭華髮的老頭子,扶著自己的妻子一步一挪的邁著臺階。他們沒有聽到身後嶽子然的腳步聲,山澗中也幾乎沒有什麼行人,所以他們把臺階都佔住了。
半個時辰的路程被嶽子然花了一個時辰的時間,踏入靈隱寺的時候已過未時。迎客僧將他引去見魚樵耕的時候,魚樵耕正與一位高僧在為半子的得失而爭得面紅耳赤。嶽子然在兩人旁邊的石凳上坐下,喝了一口所謂的禪茶,沾了些佛意後,才開口道:“再下過就是,至於為這一盤棋爭論半天麼?”
魚樵耕揮了揮手,說道:“你不懂,兵家之地寸土必爭,有時半子也可以決勝負。”
和尚怒道:“你放屁,明明給你半子你也是輸。”
嶽子然一頓,搖了搖頭,沒想到老和尚的脾氣也這麼大。
魚樵耕慢條斯理說道:“悟空老和尚,話不能這麼說,若不爭這半子,怎麼能夠體現出今天老魚的棋藝進步了呢。”
“悟…空……。”嶽子然險些被禪茶嗆死。
老和尚若不說話,便是慈眉祥目的高僧。但一說話便露餡了。此時白眉下的一雙眼,瞪了嶽子然一眼道:“老衲法號有錯不成?悟空,悟空,一悟皆空,多好的法號。”
“沒,沒有,我只是恰好認識另一位稱作悟空的和尚。”嶽子然笑道。
“嗯,老和尚還有一些其他法號呢,靜心,慧通,明瞭,空明。不知道你都聽過沒?”老和尚搖著腦袋數了一番後,問道。
“對了,我出家前的道號是聽虛。”隨後一拍腦袋,老和尚又補充道。
嶽子然訝然:“你怎麼會有這麼多法號?”
魚樵耕也不爭那半子了,收了棋子重新開始,聞言說道:“這你不懂了吧,法號多了幹什麼壞事,犯什麼戒了,也不好找不是。”
小號?嶽子然腦海中頓時湧現出一個名詞。
老和尚洋洋得意的說道:“老衲窮盡一生追求佛法正道,曾拜倒在不同高僧門下做弟子,這法號自然也就多了。”
嶽子然狐疑的打量著他,如何也不相信他會窮盡一生追求佛法正道。又將目光移到魚耕樵身上,老魚卻是笑而不語。見嶽子然不信,老和尚卻愈發得意起來,也不解釋。三人一陣無語,只有老和尚在魚樵耕對棋局做思考時,閒敲棋子發生來的清脆聲。嶽子然扭頭看見幾枝梅花開在牆角,為禪院添了一些清幽,混合著飄來的繚繞佛香,讓人有一種超凡脫塵的感覺。遠處則是不時響起祈福的鐘聲。
魚樵耕下這盤棋約過了半個時辰,正攪在一起難解難分的時候,迎客僧再次走了進來,在他身後是嶽子然上山時見到的兩位老人。
見兩位老人走了進來,魚樵耕忙將手中的棋子丟之一旁,站起身子來走上前相扶,問了些好。兩位老人一面回答魚樵耕的詢問,一面向悟空和尚點頭示意,然後便與魚樵耕一起進入禪房詳談了。
老和尚指了指棋盤,對嶽子然說道:“接著?”
嶽子然搖了搖頭,掃了一眼石桌上的棋局,,黑棋一股殺伐之氣躍然於棋盤,將老和尚的白棋逼著蟄伏了起來。
但嶽子然也只看了這一眼,便開口道:“老魚輸了。”
老和尚訝然的抬起白眉,看了嶽子然一眼,口中讚道:“公子,好眼力。”
嶽子然苦笑:“殺伐之氣太重,不是圍棋取勝之道。”說著與老和尚一起將棋子收了起來,絲毫沒有陪和尚下棋的意思。
老和尚不解,笑道:“公子在棋上有如此造詣,何不與我下上一局。”
“是啊,與那老和尚下上一局,滅一滅他的威風。”出了禪房的魚樵耕聽見和尚誇嶽子然棋力不弱,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