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剛才一番話是對牛彈琴,劉大夏這種人永遠不會明白,冷兵器向熱兵器時代發展是歷史的必然趨勢,不僅是他,或許如今整個天下都沒人看明白這一點。
沉默片刻,秦堪忽然也哈哈一笑,朝劉大夏拱了拱手:“下官孟浪了,失言勿怪。劉大人。告辭。”
****************************************************************
走出兵部大門,秦堪的臉上佈滿了寒霜,目光陰沉得嚇人。
劉大夏是好人,是君子。是四朝老臣。是德高望重的元宿。是什麼都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現在擋著秦堪的道了。
秦堪對是非善惡向來沒有太清晰的分辨,不論善惡忠奸,誰擋了道就把誰踢開,尚書也不例外。
年已七十,也該告老還鄉了,佔著兵部尚書的位置誤國誤民,再瞧瞧激流勇退的劉健謝遷,羞不羞?
離開兵部衙門的那有刻,秦堪心中便已暗暗決定,把劉大夏弄下臺。
無關私怨,事實上秦堪對劉大夏這一批弘治老臣還是頗為尊敬的。只是當這些人成為實現他理想的攔路者,成為阻擋大明王朝發展的絆腳石,說不得也只好請他們致仕還鄉了。這些人不離開朝堂,秦堪的聲音很難被天下人駐足傾聽。
“排除異己”不一定是貶義詞,有些人不踢開他,事情便做不成,他們註定會被淘汰掉,淘汰他們的不是秦堪,而是時代的大浪。
當然,堂堂兵部尚書不是說扳倒便能扳倒的,秦堪雖是錦衣衛指揮使,也不能隨便下令將劉大夏拿入大獄,劉瑾或許敢這麼幹,但秦堪不敢。
…………
…………
窩了一肚子火氣回到家,卻見丁順,李二等一大幫侍衛在家門口等他,眾人圍成一圈在大門前的石獅子下大呼小叫,跟他們玩在一起的還有塔娜。
這蒙古姑娘自從在秦府住下後,一直跟杜嫣不對付,反倒跟丁順這些粗漢子們打成了一片,鑑於當初塔娜領兵救過他們的恩情,丁順也對塔娜十分照顧,平日裡侍衛們舞刀弄槍或者聚眾賭博,都不忘叫上她一起,京師的環境對塔娜太陌生,身份又不尷不尬,塔娜唯有跟他們在一起習武或耍錢時才能找回一點快樂。
秦堪遠遠瞧著塔娜那張因激動而面紅耳赤的俏臉,輕輕呼了一口氣。
以後還是對這姑娘好一點吧,嫁與不嫁且先不說,至少她的心地是純潔的,如今落到京師舉目無親,一個十七八歲的姑娘,心裡怎生悽苦恐怕只有她自己清楚。
悄然上前俯身一瞧,大家果然在賭博,而且賭得很大,賭得很投入,誰也沒發覺秦堪悄悄而至。
凝神瞧了半晌,心態剛剛平和的秦堪瞧明白眾人的賭法後,忽然勃然大怒,抬腳便將坐莊的丁順踹得往前打了幾個滾。
“一幫子混帳東西!誰讓你們賭這個的?”
興高采烈的眾人一見秦堪,紛紛面如土色,汗如雨下。
秦堪如猛虎入羊群,輪著個兒的一個一個踹過去,一邊踹一邊罵。
“混帳東西,我婆娘肚裡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敢拿來開賭,活膩味了是嗎?這麼閒得慌,要不要本侯也學劉公公一樣,弄幾副一百五十斤的重枷給你們戴幾天?”
丁順捂著頭蹲在地上,也不敢還手,一邊哎哎慘叫一邊辯解道:“侯爺饒命,再也不敢了!侯爺,侯爺息怒,屬下也是一番善意……”
秦堪愈發怒不可遏:“善意?你敢說你是善意?”
指著地上賭盤裡男女倆字的中間,秦堪憤怒咆哮道:“賭男賭女也就罷了,中間那個‘蛋’字是誰寫上去的?……嗯?居然還有人在上面押了五兩銀子,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