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醉眼惺忪呵呵傻笑兩聲,比劃出三根手指:“一斤。”
如此混亂的手勢。顯然數學是語文老師楊廷和教的,難怪這些年朝堂裡不少聲音,要求楊廷和自裁以謝天下,瞧瞧他教出個什麼東西,語文不好數學也不好,性子還那麼混蛋……
“劉良女今日釀了一種新的杏花酒,香味比以前濃一些,勁頭也大多了,朕趁她沒注意便偷偷嚐了一些,這一嘗便管不住嘴。嚐了一口又一口……”朱厚照醉後的傻笑很憨厚。無論表情還是姿勢都像足了一灘人畜皆可亂踩的爛泥。
秦堪是個很自律的人,他不喜歡醉鬼,哪怕醉鬼是皇帝。
敷衍式的點了點頭,秦堪頓時將頭扭向堂外。揚聲道:“來人。將陛下攙到外院東廂房歇息……”
“不!秦堪。你聽朕說……朕今日干了一件大事!”
猶豫了一下,秦堪終於還是決定跟這醉鬼多說幾句,能從皇帝嘴裡迸出“大事”二字。想必很不簡單,要知道這位是大明皇帝,他嘴裡的大事應該可以跟殺了蒙古小王子伯顏猛可相提並論。
“陛下把梁大學士殺了?”秦堪目光充滿了期待,目前這段時期,令他最瞧不順眼的便是梁儲了。
朱厚照一呆,回答很令秦堪失望:“朕為何要殺梁儲?”
趁著這醉鬼沒醒酒,秦堪很不厚道地進獻諂言:“那姓梁的不是好人,要不陛下現在下道旨意把梁儲殺掉殺掉?”
朱厚照搖頭,看來今日醉得不算太徹底:“朕要說的大事是……”
打了個冗長的酒嗝兒,朱厚照睜著惺忪的醉眼道:“朕……今日親了劉良女一下,呵呵呵呵……”
一連串的傻笑,一隻手甚至不自覺地撫上自己的嘴唇,彷彿在回味親劉良女時的美妙滋味。
“就這事?”
“這還不算大事?親她耶!多麼膽大包天!”朱厚照一臉幸福,充滿了對自己的讚歎。
秦堪很無語。
從去年出京平定寧王之亂以前,他便看出劉良女對朱厚照的情意了,這種事局外人看得更透徹,明明一件去年便能做的事情,拖到今年酒後壯膽才敢做,居然還有臉讚歎自己……
眨了眨眼,秦堪好奇道:“劉良女有何反應?”
朱厚照傻笑中帶著幾分疑惑:“她……呆怔當地,不言不動,嗯,臉蛋好像紅了,最後一扭身跑了……最奇怪的是,當時她手裡還握著一把切牛肉的菜刀……”
說著朱厚照臉色忽然有些蒼白,透出一股後怕,八分酒意頓時醒了七分。
秦堪嘆道:“她沒抄刀親手剁了你,說明她對你有情意,恭喜陛下終於俘獲美人芳心……”
朱厚照怔忪發呆,許久之後忽然從椅子上跳了起來,神情漸漸變得狂喜無比。
“她對朕有情意?真的嗎?真的嗎?”
秦堪不由為這反應慢的孩子嘆息不已:“是真的,臣記得已不止一次跟陛下說過了……”
朱厚照坐回椅子上,失魂落魄的臉上煥然一新,洋溢著從未有過的幸福飛揚的神采。
“秦堪,朕要娶劉良女!朕要和她住在豹房裡,生許多孩子,朕還要廢后,封她為皇后,像父皇一樣,一生只鍾情於一位女子,她,是朕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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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在府內後院的林蔭小道上,秦堪小心攙扶著杜嫣的腰,儘管身孕才兩個月,但秦堪卻無比重視,無關秦家香火,無關爵位繼承,更無關生男生女,只因這是他和杜嫣的第一個結晶,便值得他用心呵護。
這幾年朝堂不斷爭鬥,與天鬥,與人鬥,幾番廝殺進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