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鄧家。
初七收到了四方鏢局帶來的信,信是明睿寫的,說娘子臘月十六生了一個胖嘟嘟的男孩,母子平安。
他在信上寫了不少,如明揚娘子一切都好,古家人也都住在莊上,還寫了府城的情況,包括衙門的安置。
這讓大傢伙都鬆了一口氣,平平安安就好。
信的末尾,明睿很抱歉不能帶年禮,鏢局說實在不方便,也不知道路上會不會耽誤,也可能等信到了,年已經過了。
明睿也說了他們的打算,很可能是八九月動身,那時候明揚的孩子差不多也半歲了,路上注意些,再帶上大夫,可以確保萬無一失。
鄧曦讀完明睿的信,老太爺哈哈笑起來:“想不到孩子竟然跟我一天生日,實在是巧,快給我看看,看看思源寶貝女婿的字,平日誇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老太太也跟著樂。
鄧思源笑看著老父親,什麼話也沒說,他這個女婿的確好,可不是他吹的,就是不知道給他帶去的東西到了沒,再聰明也得有好書好先生。
他清楚女婿兩口子是為了等兒媳婦,不然上半年就能起程了,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讓明揚回去,他們不願意也不放心。
且不說很耽誤讀書,會試也就一年多了,路上也不安全,就算是有護衛,現在路上不確定的因素太多了,難民不停地往京都湧,北地的戰爭也越來越烈。
這一點,他並沒有在信中告訴女婿。
這件事下面知道的人不是很多,朝廷也有信心壓下去,如果人為地造成百姓恐慌,那就不是小事了。
再說,也不能嚇著了孩子,事情沒到那一步。
鄧舒氏看著滿屋子喜氣洋洋的家人,她心裡一陣苦澀。
臘月十六老太爺他們過壽,兩天後舒暢出嫁,出嫁前她去添妝,暢兒默默的抱著她哭,她能說什麼?什麼也不能說。
有些緣是孽緣,早早地掐斷才是好。
可前幾日回孃家,她見到了新婚才半個多月的侄女,二十歲的人,再也沒有往日的嬌氣,也沒有新嫁娘的嬌羞,一板一眼的讓她心疼。
那日她問:“你夫君對你可好?”
暢兒點點頭微笑:“過日子罷了,他是個穩重的人,又勤於讀書,這樣沒什麼不好。”
她當時心裡難受的緊:“公婆可慈愛?”
暢兒只看著她微笑,半響才道:“姑母,今日跟您最後提一次那人,女人一生中能有一次心動,我已經很滿足了,不想他還是您的侄女婿,緣分有時候說不清楚,我只知道那人很好,特別好,下輩子我早一點先抓住他。”
她看著侄女眼中的淚光,嘴角卻揚起。
侄女到底是乖的,沒有惹事,乖乖的嫁了,沒有嫁給喜歡的人,也沒有嫁給自小定親的人。
人生還是苦了點。
相公的侄女或許是甜的吧?有愛她的相公,愛她的父母家人,京都還沒有來,老太爺老太太已經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不同人不同命。
暢兒,下輩子,下輩子你早一點抓住你喜歡的人吧。
初十,明睿收到了京城的信,還有一大包資料和新生兒用的東西。
送這些來的人卻是馬良。
明睿一臉笑意地看著他:“黑了,也瘦了,不過更結實了。”
馬良也笑:“哥,你這樣就像我爹說話,整個一長輩,嫂子生了?”
“一個小子,二十多日了,天冷就不抱給你看了。”
馬良掏出一個盒子:“給我侄子的。”
明睿笑著接過:“我可不跟你客氣,謝了,梓良,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我初二一早就騎馬過來,不然可沒有這麼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