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
“……”
“火葬場的人把她剩下的骨灰掏一掏,裝一裝,敷衍地遞給死者家屬。”
“……”
“那一刻我感覺生命真的好脆弱啊。”
說到這裡,喬蕎停頓了一下。
別她平時那麼幹脆利落,那麼樂觀堅強,可其實她人生這三十二年來,一直都是活在痛苦中。
兒時被父母遺棄的陰影;初戀離去的陰影,商陸帶給她的陰影,並不是那麼容易開的。
就算和商陸複合,有時候想起被商陸傷害的那些事情,還是會心痛。
直到到公司大姐燒得只剩下一堆灰的那一刻,喬蕎才真正想明白一件事情。
“阿東,其實真正的送別沒有長亭古道,沒有勸君更盡一杯酒。”
“……”
“就是在一個與平時一樣的清晨裡,有的人就是留在了昨天。”
“……”
“我們應該活在當下,活在每一個呼吸裡,珍惜當下,珍惜身邊的每一個人。”
這種感觸,喬蕎越來越深刻。
何啟東苦澀地笑了一下,“你是要勸我,要好好珍惜晚舟?”
“晚舟真的是個不錯的姑娘。”喬蕎應聲。
何啟東沒有再接話。
他凝視著喬蕎,滿眼的遺憾。
那種遺憾,就像是十除以三得出的結果一樣,無窮無盡。
他苦澀一笑,問,“喬蕎,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嗯。”
“你曾經也因為我拋棄你,去了一次無人區。那是不是證明,曾經你其實也深深地過我?”
這個問題,喬蕎心裡有著很明確的答案。
她毫不掩飾道,“阿東,對不起,我不能欺騙你。我覺得以前我們在一起,不能叫做是情。大概是因為,小時候我們都同病相憐,都沒有父母疼,又一起經歷了那麼多,我很依賴你給的親情吧。突然又一次被拋棄,我有些接受不了。所以才想去一次邊藏,去冒一次險。如果能活著回來,我就要好好生活。”
何啟東嘴角的苦澀笑意,更深,更濃。
得喬蕎很心疼。
但她不能騙他。
“阿東,我們以後會一直是親人,你會一直是安安的舅舅,對嗎?我希望你放下過去,結婚生子,希望你以後有自己的小家庭,希望你幸福。這些,我願意我用的壽命去換。”
“別發這樣的毒誓,我希望你和商陸還有小安安,都平平安安的。”
“那你呢,我生安安的時候,你還不是發毒誓,說是要用三十年的壽命換我們母女平安活著。”
“那時候情況緊急,不一樣的。”
正準備從手術室出來的鄧晚舟,將二人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心,避免不了的,被猛地扯了扯。
人活在世上,總是這樣那樣的不圓滿,總是有這樣那樣的求而不得。
阿東暈倒,腦子開刀做手術的時候,她也是在手術室外,哭著祈禱,願意用自己所有的壽命來換取阿東平安無事。
可阿安用壽命要換取的,卻是另一個女人的平安無事。
那人,是她的嫂子。
嫂子比她先認識阿東,她不應該嫉妒的。
可是,真的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