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風陣陣,星斗滿天,花香怡人,眾人皆已退下,只餘我們二人。阮暨岑停下吹奏,我亦不再附和吟唱。他柔情將我凝視,旋即將我攬抱而起,我含笑與他相望,輕輕將頭枕在他胸前。朦朧的月光透著窗欞斜斜射入寢房,一室靜淡無聲,唯有迷醉的輕吟聲與喘息聲。
卷二 第七十三章 風雲突變
初秋的陽光灩灩不遜夏日,透著窗紗而入絢麗色彩的陽光,拂了錦繡一身。然而浮光倒影,心事嫋嫋。玄武帝終是在中秋宴後幾日便以拉塔斯頻頻侵犯芸澤邊土為由,撤了爹爹旗下的左右翼前鋒營指派給了碩親王。
得此訊息之時,我正獨自依在殿前雲錦小塌上享受著暖暖和陽拂照,手支著下巴看著天空中一縷縷浮淡的光環,雖是懶懶的,卻也沒有一絲睡意。正看得七彩斑斕的光環怔怔出神,卻聽得耳畔有小小聲音喚我。我微微回眸看去,只見得覓蘭端了茶盞進來。
我並不起身,接過覓蘭手中茶杯,一縷桂花的清香率先撲入鼻間。我盈盈淺笑,懶懶道:“什麼事?”她卻只是微微垂頭,亦不答話。我心知定是出了事情,端端坐直了身子,將殿裡的下人統統使喚了出去。方振了精神道:“可是將軍府有了訊息?”
她走到我跟前,自袖中取出一卷薄紙,輕聲道:“這是小蓮子方才送過來的,說是務必要交到福晉手中。”
我急忙將茶杯擱在一旁香几上,拿過薄紙一看,自是額娘筆記,只寥寥寫了八字:家逢鉅變,珍重自身。
才一看完,眼中便已不覺垂下淚來,每一滴落在薄紙上暈開的淚水都像一朵開繁了的梅花,觸目而又驚心。
雖是短短八字,想必亦是費盡了額娘心血。額娘字型娟秀卻大氣,然這八字所下的每一筆皆深重而躊躇。心中萬分難過。家逢鉅變,爹爹額娘自顧不暇,而在第一時間想到的竟是要我自相珍重。
我雖已猜出幾分,將紙片團成一團讓覓蘭放進香爐焚了。振振精神,低聲問覓蘭:“小蓮子還說了些什麼?爹爹、額娘如下可好?”
覓蘭眼眶微微一紅,附耳道:“小蓮子說皇上把老爺旗下的左右翼前鋒營派給了碩親王,又在府邸外設兵把守,將府中一干人等統禁了足,他今日也是趁著給府里人置辦冬衣的空擋才出來傳的信,以後想要再這麼出來一次怕是難了。”覓蘭頓了頓,用絹帕拭了眼角的淚水,接著道:“小蓮子還說,皇上雖將老爺、夫人禁了足,卻不曾苛刻他們衣食度用,否則也不會讓他出來添置御冬衣物了。要福晉您好自珍重,才能有機會相助老爺夫人。”
我默默頷首,拭去面上淚痕,如下爹爹額娘正身陷火海,亦不是我哭的時候,沉吟片刻方道:“你去醫館,請魏大哥來府上一趟。”
“奴婢現下便去。”覓蘭面色怔怔,遂福了身道。
我伸手將她捥住,抬眸看她,“此事先莫要讓翠兒知曉,她性子急躁,只怕沉不住氣,壞了事情。”又頓頓才道:“皇上既然有了動作,想來在我身邊亦是暗中有人監視著,你是我身邊最信得過的人,此事也只有倚重你了。出門亦要仔細一些。”
覓蘭輕輕點頭,“奴婢曉得,自會仔細一些的。”遂福身離了。
我抬眸看了天空,方才還是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萬里天,如下卻陰陰沉沉好似快要下起雨來,心中生起無盡惆悵。
魏錦來時殿外已經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覓蘭入殿,在我耳畔輕道:“魏大人已經在殿外侯著了。”又撤了香几上冷掉的桂花茶小聲道:“奴婢方才出門小心得緊,並無人跟隨。回時的路上已經將事情大概道了些給他知曉了。”
我整了整衣衫,頷首道:“去請他進來。”
未有片刻,覓蘭便領著魏錦入了偏殿。翠兒本在身邊伺候著,遂喚了她含笑道:“許是中午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