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了翠濃躲進了地道,她早有意離開夏歡,所以在地道內也做了一個小小的機關,就在一處牆後面做了一個小小的隔斷,恰好可以容得下兩個纖細的女子藏身,而外面卻根本看不出來,地道里又黑又潮,加上夏歡心內又急,自然沒有看清,待他追出去後,秋喜就拉著翠濃跑出來,向相反的方向去了。
眼見東方漸白,秋喜用手勢向翠濃比劃道:“何去何從?”
翠濃心內暗暗叫苦,原本自己就是逃出來的,此時不知那夏侯大人會不會已經找到會芳樓去了,芳紋在本地勢力極大,再加上夏侯大人又是官府中人,她自己已是自身難保,更何況再加上一個夏歡!秋喜這一跑出來,夏歡就算放過翠濃,也不會放過秋喜的,這三方人馬,不知如何能躲得過?
她本是與世無爭的個性,向來不去過多操心,此刻卻是前途茫茫,她只覺得渾身無力,心底卻有個念頭一閃:真想回到聽雨軒,倒在那張潔淨的床上,好好睡一覺,也許,醒來這一切都只不過一場夢罷了!
翠濃雖為前途擔憂,百般發愁,卻沒有表露出來,只是默默獨坐。
秋喜雖然與翠濃年紀相若,倒是習慣了這種前途無定的流離生活,並不以為意,休息了一會兒,就起身示意翠濃接著往前走。
來到前面小鎮的市集上,翠濃取下頭上金釵,當了些許銀兩,買了兩身男裝,秋喜雖也是弱質女子,但身著男裝也倒有幾分英武之氣,翠濃改扮後,那股弱柳扶風的氣韻卻仍是遮掩不住,幸而秋喜也有著一雙巧手,幫她稍稍修飾,倒也掩去不少女兒嬌態。秋喜心思細密,寫道:“姐姐身子嬌弱,在北方几時可以見到如此的男子?江南一帶,人物風流,不如我們一路向南去吧,一來在人群中不顯突兀;二則夏歡剛從江南返回,估計一時不會返回,你看可好?”
翠濃點頭應允,當下兩人準備了一些乾糧鹹肉,棄大道走小路,一直向南去了。
三月後。
月圓之夜,江南小鎮。
婆娑的樹影下,一個頎長的身影痴痴而立,他的目光所及,是一間客棧的後窗,室內一燈如豆,一個纖弱的人影在燈前獨坐,似乎在寫著什麼。
他一直在那裡站著,直到那間小屋內的燈光熄滅後許久方才離去。
屋內的人影,正是玉翠濃。
甫一上路,她便發現,一旦離開會芳樓,她那些往日能賺銀子的本事,卻變得一文不值了,這一路行來,不論房飯銀子還是一應用度,都是秋喜所出,翠濃不知她這錢是如何來的,是偷是搶還是騙,只是知道她每隔幾日便會傍晚出去,夜深方回,滿面疲憊之色,她既不說,翠濃也不好多問。
這天,翠濃在隔壁書坊門口,聽到有人向掌櫃的打聽,有人請代抄書,她自信能寫一筆好字,於是向掌櫃的自薦,先試寫一本,這不,由中午一直寫到傍晚,匆匆吃了幾口晚飯就又接著寫,子時未到,堪堪抄完,她心下高興,先上床睡了,竟沒有在意,今天秋喜比平日裡回來的晚。
翠濃勞累半日,睡得格外香甜,一早起來,房內仍沒有秋喜的人影,心下不由得大奇,這丫頭跑到哪裡去了?
雖說有些心急,翠濃卻並不慌張,只因她一派天真,只覺得秋喜辦事穩重,不應有任何閃失。
下樓先到隔壁書坊,將抄好的書交給掌櫃的,書坊掌櫃十分驚詫,不到一天的功夫就抄好了一本書,字也寫得非常秀氣端正,於是多給了她一錢銀子,又給她五本書,要她趕快抄好送來。
翠濃滿心歡喜的去了。
她剛剛出門,就從街對面走過來一個年輕人,花了三倍的銀子,把翠濃抄好的書買下,珍重的藏入懷中。
翠濃回到房中,顧不得腹雖飢餓,提起筆來接著抄書,她剛剛抄了幾頁,就聽外面有人敲門,她一陣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