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主僕兩人已經從後門進了白芍院。寧纖碧微笑道:“傻丫頭,她便是打著這樣的主意,我若是管了這件事。就是拂她的面子,勉強可以在父親面前說我不敬長輩。只是我若不管,讓她越過了這層底線。只怕日後就要益發囂張了。太太和蘭姨娘管差事雖然沒差錯,那也是老太太撐著腰。見了這個肖姨娘,只怕她們的底氣也不是十分足。哼!一個威遠侯府的遠親,就想在這三房裡作威作福,做夢呢。”
海棠聽得都糊塗了。小聲道:“姑娘……姑娘不是說太太和蘭姨娘在她面前底氣不太足嗎?那這……這豈不是沒了管她的人?老爺差事忙,也不能每天都在家裡盯著啊。”
寧纖碧淡淡道:“所以,才不能讓她越過這層底線,但凡她要出頭,便狠狠打回去就行了。”
海棠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小聲道:“就……就憑姑娘?”
“憑我不行嗎?”寧纖碧微微一笑:“孃親在乎她那個威遠侯府遠親的身份。我可不在乎。”
話音落,也不理會海棠在背後驚得目瞪口呆,她一步邁出了堂屋正門。只見臺階下的青石板通道上,宛兒頭上頂著一個瓦罐,正小聲抽泣著。
寧纖碧臉色微變,但旋即又斂去怒色,對身旁海棠道:“去扶宛兒起來。”
“哦!”海棠答應了一聲。卻是猶豫著看向寧纖碧,有些不知所措。忽見自家姑娘挑起眉頭。冷冷道:“怎麼著?我使不動你麼?讓你去把宛兒扶起來,難道你沒聽到?”
海棠雖然知道寧纖碧這話其實是故意說給肖姨娘聽的,仍然忍不住嚇了一大跳,連忙點頭道:“是,奴婢這就過去。”說完一溜小跑下了臺階。正要幫宛兒把她頭上的瓦罐拿下來,就聽廂房門口一個悠悠的聲音道:“這賤婢不把我放在眼裡,所以我罰她跪著,好好想想做奴婢的規矩,怎麼?這是礙了誰的眼?”
肖姨娘在威遠侯府做姑娘的時候,就是夾著尾巴做人,連那些下人婆子也敢給她臉色看,她那時候沒辦法反抗,但是這些仇恨都積壓在心裡,所以對於這些奴婢,她有一種極端扭曲的仇恨心理。原本指望著嫁給寧世泊做姨娘,憑藉美色徹底抓牢丈夫的心,在這三房中立足。且自從打聽得餘氏是個商戶之女之後,她心裡就更存了些不可告人的心思。
誰知這兩個月,寧世泊對她並不算十分熱絡,反而對髮妻始終尊敬。這讓肖芬心裡暗恨的同時,又有些投鼠忌器,加上她初進家門,並不敢一下子便囂張起來。
只是如今已經兩個多月過去,她自認為對三房也有了些瞭解,餘氏和蘭姨娘都是和氣柔軟的人,不足為懼,加上這些日子寧世泊又是歇在她房中,因此肖姨娘就覺著自己揚眉吐氣的時候兒到了。
餘氏她暫時還不敢去招惹,畢竟是正室。然而蘭姨娘這麼個沒地位的姨娘就不放在她眼中了,更何況,蘭姨娘和餘氏相處的很好,竟讓她都插不進去,這更令她嫉恨不悅。
因此,當今天餘氏和蘭姨娘離開,她在屋裡看著兩人匆匆離去的背影,想著寧世泊這幾日對自己的疼愛,底氣便慢慢充足起來。也是宛兒倒黴,沒看見她閒庭信步走過來了,出門便是一盆水,因為這是洗幾塊白巾的清水,如今天氣又暖和,她也沒十分在意,想著就算是潑了人,大家不過笑罵幾句就完了,卻怎麼也沒想到,竟然就惹了個煞星。
肖姨娘往蘭姨娘的院子裡來,腦子裡還想著要找個什麼由頭罰她屋裡的丫鬟,順便試探試探後院那位姑娘的底線,若是可能,最好將她拉下水。狠狠打壓一下。還沒等想出個所以然來,宛兒就撞到她的手裡了。
因此立刻大聲呵斥罵起來,又逼著宛兒頂著瓦罐跪在院裡。便是算著定然會有丫頭去後院找她們那位姑娘做主。於是她便回到房間,一邊喝茶,一邊細思這一次的事情要怎樣做才能獲得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