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老上單于將之於烏孫、樓蘭這兩個強國並列,而不是劃入‘其旁二十六國’之中,這呼揭族的力量,再怎麼樣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更別說能讓老上這等人傑,都覺得棘手,難以處置,必須用自己兒子去坐鎮,才能管轄和約束的部族。
恐怕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
說不定,是一個比獵頭族還恐怖的野蠻部族。
而劉徹不清楚的是。這個呼揭族,比他想象的還要生猛。
在歷史上,匈奴在後期出現了五單于並立的局面。
而呼揭王就是這五單于之一。
但他不知道,所以,也只是將這個事情在心底記下來。
而魏尚此時卻走回自己的坐位,在侍從的攙扶下,緩緩坐下來,對劉徹道:“至於陛下所問匈奴諸族之關係,老臣所知。也不是很多,只知道,匈奴國中,有兩派勢力。主張南下侵漢之幕南部族,與主張西進之幕北諸族,兩派彼此鬥爭了數十載。三歲前,軍臣單于發動政變。血洗了幕南派,殺了其領頭的右賢王。放逐和流放了大批與右賢王親密的貴族和將領,因其殺戮太甚,引得國中貴姓者如蘭氏、須卜及呼衍氏族等不滿,於是軍臣不得不立右賢王之子伊稚斜者為日逐王!”
“軍臣連右賢王都殺了,還會怕幾個貴族?”劉徹有些懷疑的問道。
須卜氏和呼衍氏的匈奴人,劉徹都見過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魏尚笑了笑,道:“陛下有所不知,匈奴國中,除左右賢王、左右谷蠡王外,其餘官職,如左右大將,左右大當戶,左右骨都侯,世代皆出自須卜、蘭氏以及呼衍氏三姓,此三姓之力,不下於攣鞮氏,且其族眾散佈於匈奴所屬各部,世為貴族,執掌大權,便是單于,也要考慮此三姓之立場!”
攣鞮氏,劉徹當然知道是誰。
匈奴的王族,單于家族,就是以攣鞮為姓。
聽完魏尚的描述,劉徹已經大概清楚了匈奴的權力構造了。
簡單的來說吧,匈奴與其說是一個部落聯邦組成的帝國,倒不如說是一個部落聯盟的利益綜合體。
單于庭跟它下面的其他部族之間的關係,與其說是君臣,倒不如是老大跟小弟之間的關係。
這個鬆散的帝國體系,是藉由匈奴的強大軍隊和冒頓老上以來的赫赫聲威,才團結到單于庭這邊的。
看似單于號稱‘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實則單于的王座,是建立在沙丘上的。
鬆散的聯盟,異常的脆弱。
而單于庭方面為了維繫自己的統治地位,又對下面的部族,橫徵暴斂。
用一句中國的成語來形容此刻匈奴帝國的處境,那就是:天下苦匈久矣!
只要有人站出來,打起反匈奴的旗幟。
劉徹相信,響應者肯定會有無數。
歷史上,當漢軍北上的時候,無數的來自匈奴國內的各個部族的年輕人,自帶乾糧和裝備,爭先恐後的加入漢軍。
甚至,有舉族來投的例子。
只能說,匈奴人到底是文明層次太低了,凝聚力和同化能力,差到無以復加!
這要換了中國,別說六十年了,二十年就能讓整個草原的所有部族都確信,自己就是黃帝之後,顓頊氏啊青陽氏啊什麼的嫡系子孫。
可匈奴呢?
在草原上稱霸稱霸了六十年,卻一個部族也沒有同化。
甚至各部族的信仰與習俗,都相去甚遠。
不過……
這對劉徹來說,是好事情!
匈奴要真有那個同化能力,對劉徹反倒不利。
“朕要不要給匈奴人加點藥?”劉徹在心中琢磨著。
現在,直接去跟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