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
師家的家主師旦,對著站在自己身前的兒子們道:“即刻將所有馬車與車伕召回,命工人與馬伕,立刻北向,暫停所有向關東轉賣商品之行為,將吾家的馬車及人手,全部轉向蕭關,為大軍輸送給養物資與人員!”
師家被遷徙到關中後,開始是淚流滿面,損失慘重。
但為了活命,沒有辦法!
只好放血!
又是塞錢塞妹子去巴結館陶長公主的兩個兒子,又是捐肝捐腎,給天子修軌道,總算撿回一條命,沒有跟任家一樣被殺全家。
但,隨後,因為他們的態度恭謹,跪舔及時。
所以天子栽培,給了他們軌道的特許經營權。
靠著這個特權,師家的財富跟滾雪球一樣膨脹起來,兩年間,就恢復了過去的身家,還膨脹了兩三倍之多!
現在的師家,名下有著大小馬車數百輛,養了各種馬匹兩三千匹,還從太僕哪裡花錢租了三千多匹挽馬。
每天,透過軌道,向關東轉賣物資數百車,還拉回數百車關東的商品。
單單是這一項,就是日進斗金!
然後,又靠著跟館陶家的關係,師家在安東那邊,也是混的如魚得水,進項無數。
於是,師氏上下,都膨脹了起來。
他們甚至敢跟關中的老牌豪強田氏比富,前不久,豪擲兩千金,買下了一套學區宅,讓田家至今恨的牙癢癢,卻無可奈何。
“父親大人。何以如此?”現在的師家上下,每天數錢數到手筋疼,大家的心裡都只有一個想法,就讓錢海淹死我吧!
但,如今,家主師旦卻忽然下令。將這條日進斗金的線路給停了,自掏腰包,去給老劉家輸送軍備物資。
且不說損失,單單是支出,恐怕就是數以百萬甚至千萬了!
幾千匹的挽馬,數百的馬車,還有兩三千的工人,數以千計的馬伕和軌道維修工。
一天下來,起碼一百萬錢!
就這麼丟到水裡。沒人能舒心。
在許多師家子弟心裡,都覺得,老父親這次怕是瘋了吧!
但師旦卻果決的道:“馬上按照我的意思去辦!誰要是拖拉,導致事情有所拖延,那我就不認他這個兒子!”
見到老父親如此果決,哪怕心裡再不情願,眾人也只好拜道:“諾!謹遵大人之命!”
等到這些兒子走後,師旦才嘆了一聲。心裡罵道:“這幫蠢貨,鼠目寸光之輩。吾家未來,必不能靠他們!”
作為一個精明的商人,師旦很清楚,是什麼讓他在現在這樣風光。
毫無疑問,就是哪個端坐在未央宮裡的天子。
師家存在的一切意義,只能是為這位聖主服務。
為此。別說是停幾天買賣,自掏腰包,為其服務了。
哪怕是要拿出師家全部財產去投獻,師旦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道理很簡單,天子富有四海。能將財產捐給他,這是榮幸!
而且,今上從不肯欠人人情。
給的越多,捐的越多,回報越大。
沒看到現在田家賣肝賣腎,拼了命的在喊:陛下,草民願獻全部家產,為陛下修雒陽軌道,伏請陛下恩准!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未央宮彷彿沒聽到這樣的言論。
在很早以前,師旦還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就曾經跟他講過呂不韋的故事。
那是商人們仰望的一座高山。
現在,能有這麼好的一個跟未央宮表忠心,表示願意無限跪舔的機會。
師旦當然知道,自己必須抓住,也一定要抓住。
不然,天賜不取,必為後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