憬和仰慕的一位鄉中小娘,穿著粗麻布衣,提著一個小籃子,屁股後面跟著一個光著屁股的小孩子,走在田間。
歲月抹殺了她曾經姣好的容顏,時間褪去了她那張曾讓自己魂牽夢繞的臉龐。
命運,已然將他與她之間,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所不同的是,現在,對方怎麼也高攀不上自己了。
張未央抓住自己妻子的小手,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此番歸鄉,除了祭祖之外,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徵募自願前往新化屯墾之百姓……”張未央想起自己這次回鄉的任務,臉色凝重起來。
他現在,再非過去那個邯鄲城裡無人問津的小混混,也不是初到新化的那個懵懂無知的少年郎。
他知道自己的職責,也明白自己的任務。
安東都護府的人口還是太少了。
尤其是懷化郡,全郡上下,算上屯墾團的移民和軍人以及那些去淘金的人,總歸也才不過五十來萬漢人。
而懷化郡,卻是一個地方方圓兩千裡的龐大地域。
要守住這裡,就需要人口。
起碼,要有一百萬的常住人口,才能將那塊沃土徹底的變成中國。
馬車軲轆軲轆,繼續前進。
一刻鐘多一點後,來到了張未央兄弟已經闊別了數年的家鄉。
在村口,張未央和哥哥張起停下馬車,然後帶著妻妾兒女,步行走向記憶中那個模糊的家鄉。
哪怕過去了數年,小村莊的變化也沒有多少。
除了村頭多了兩架簡單的水車,山坡上多了幾頭小牛犢外,與張未央甚至張起最後一次看到它的時候,一般無二。
因為是臨近收穫的季節,所以,有婦女帶著孩子,在附近的小山和小溪、池塘旁,收割著各種野草。
這是中國農民的日常。
也是為了填補家用。
張起兄弟小時候也在母親的帶領下做過這樣的事情。
野草曬乾後,可以用來繳納當年的芻稿稅,而多餘的乾草,也能賣錢。
漢室官府,用著十五錢一石的價格,無限制的收購一切芻稾。
而這些芻稾,最終會成為騎兵的戰馬的食糧。
看著這個場面,張氏兄弟唏噓不已。
兩兄弟帶著妻妾和隨從,走近村裡。
頓時,就引起了轟動。
對於這個村莊絕大多數的人來說,他們兄弟,確實是陌生人。
許多小孩子,害羞的躲在了大人身後,而一些青壯則警惕而羨慕的望著張家兄弟。
只有幾個老人的模樣,張起兄弟還能記起。
“叔伯祖!”張起走到一個拄著柺杖,在家門口的大樹下乘涼的老者身前,恭身屈膝,拜道:“不孝子起,攜不孝子未央,給老大人問安!”
張起永遠不會忘記,當年,他想要參軍入伍,但姨夫卻不同意,最終是這位張氏的族長出面,做了裁決,寫了保書,才讓他能從軍,才讓他能有今日。
那老者不可置信的看著跪在自己身前的兩個年輕雄壯,氣度不凡的將官。
“你們是……張二郎的兩個小子……”他勉強回憶起來,整個人都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他扶起張家兄弟,拍著肩膀,說道:“善!善!善!出人頭地了啊!”
“幸不辱命,小子今天幸蒙陛下不棄,用為安東都護府護濊軍甲部校尉!”張起昂起頭來,驕傲的說道。
“老大人教誨與恩賜,小子沒齒難忘!”張起恭身說著。
當年,他去參軍,是這位族長,送來了一件兵器,不然,他不可能入伍。
“好啊……好啊……”老者也是高興的不得了,老張家,祖墳上冒青煙了!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