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已經徹底進入了全畜力耕作和全曲轅犁深耕的全新階段。
而關東的一些偏遠郡縣以及代上之地的許多鄉村,至今還停留在人力牽引耕地甚至刀耕火種的階段!
新豐百姓,跑步進入了封建社會的最高階段。
也就是所謂的小康社會!
而此地百姓,也因此變得比其他地方的百姓,要奇怪許多。
他們,就像軍人一般,準時的耕作,準時的播種,準時的澆水灌溉。
他們又跟文士一般,常常出錢從少府和大農請來農稷官,指導農業生產,甚至某些大地主和豪強,出於收買人心的緣故,直接從關東的一個農家學苑,花費大價錢,請來了一批老師帶著學生來到當地,美其名曰’寓教於樂‘實則是駐村幹部。
以至於,現在的新豐縣,幾乎都快成為了農家和法家的大本營。
在當地,儒家和黃老派幾乎被趕盡殺絕。
墨家更是除了提供技術支援時,可以自由出入,其他時候,都插不進去。
但槐裡和新豐的資料,只能震撼人,但卻不具備說服力。
要說服他人,使得他們正確認識到世界的變化。
就必須拿出一個足夠讓他清楚和了解到這個世界變化的證據和事實。
還有什麼比鬱夷這個曾經關中經濟民生倒數第一的縣,更有說服力的?
汲黯聞言,也不多話,微微恭身,就從箱子裡,找到了鬱夷縣的歷年檔案。
然後,他拿在書上,面無表情的唸了起來——其實相關資料,基本上汲黯都是記得滾瓜爛熟的,所以他也只是做做樣子而已。
“先帝三年,鬱夷共有戶五千三百二十一戶,口兩萬三千七百餘人,全縣有三鄉二十五亭,計有上田萬七千一百餘畝,中田五萬餘畝,下田六萬三千一百餘畝……”
這是一箇中規中矩的……關東地方縣……
在關中來說,僅僅是這個人口數字和戶口數字以及田畝保有量,就足夠它排名倒數第一了!
更別提,許多列侯都知道,鬱夷之所以窮,是因為它的水利設施落後,甚至極度缺乏,此外,當地的地主,不是那麼的友好,幾乎可以說是極盡剝削和敲骨吸髓了。
至少在許多人記憶裡,都記得,曾經聽說過的一些民謠。
宗周之時,鬱夷被詩經稱讚道:四牡騑騑,周道鬱夷。
但到了漢室,鬱夷百姓紛紛傳唱:漢道巍巍,鬱夷躬躬。
淳樸的百姓,用這樣淺顯的比喻,道明瞭他們生活的艱難和對其他關中地區的羨慕。
漢朝的道路巍峨啊,但我們鬱夷卻只能弓著身子,蜷縮在一旁……
而躬字,本身就是窮字在古代的同聲詞和同解字。
躬,蜷縮身體,窮,身在穴下。
從此可知,當年鬱夷究竟窘迫到什麼地步了!
汲黯卻是繼續念道:“昔者,鬱夷上田畝產兩石半,中田畝產兩石,下田畝產不過一石半……”
這也正常,以前,農業技術非常粗糙,連精耕細作這種現在基本上關中人人都會的耕作技術在當時,屬於被少數老農和農稷官掌握的高科技。
就像後世北宋汴梁的酒樓裡的廚師們掌握的炒菜技術一樣,雖然簡單,但,卻被人牢牢控制著,視為禁臠,傳子不傳女的那種!
然而,現在,別說這種精耕細作的技術了。
就連曾經被視為屠龍術的天文地理的書籍,也可以在太學和茂陵邑的圖書館裡隨便看到。
至於,作為漢家《易筋經》和九陰九陽這樣的神功的兵家著作,則徹底爛大街了。
只要是你有錢,就可以去直市買到。
當然,直市售賣的兵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