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闕與長城?
所有匈奴人都心知肚明,他們永遠回不去了。
這不僅僅是因為漢朝軍隊的戰力讓他們絕望,還有著漢匈國力的不對等。
匈奴本部的所有人口加起來,也不足漢之一郡。
哪怕算上奴隸和西域各國的人口,撐死了也就漢之十一而已。
實力對比如此懸殊,匈奴人拿什麼去與漢朝鬥?
騎兵嗎?
笑話!
現在,天下騎兵的典範和標準,都是自漢出。
所以,在這種絕望和對未來勝利的不自信之下,匈奴國中貴族,其實都已經在隨波逐流了。
這個時候,摺合馬冒了出來,還丟擲了來自身毒的‘瓦爾那’制度。
立刻直擊了無數人的靈魂。
許多人認為,與其費盡周折去學習漢朝,搞什麼夏務運動,顛覆了祖宗制度不說,還給了奴隸和異族上位的機會。
還不一定能有什麼效果。
還是這瓦爾那好。
貴族永為貴族,奴隸永為奴隸。
人分等級,血分汙淨。
多麼美妙的設計,多麼完美的構造!
還能有比這個更好的事務了嗎?
“屠奢……”陽罔看著狐鹿涉,他知道,自己必須說服眼前的這個匈奴貴族。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對狐鹿涉拜道:“敢問屠奢:屠奢以為那瓦爾那之制,於匈奴可有益處?”
“自然是有的……”狐鹿涉正色道:“至少,實施此制,可保諸部貴族頭人的永世富貴,甚至可以收買西域各國貴族王室,使之盡心竭力,為我匈奴效死!”
這正是這個所謂瓦爾那制度的可怕之處。
它是一個為征服者,為上位者,為肉食者設計的完美製度。
在制度上在宗教上在理論上在信仰上確保了征服者、上位者和肉食者的絕對利益。
確保了上層的貴族,哪怕是隻豬,也能穩如泰山。
對於匈奴,對於西域諸國王室、貴族有著難以抵禦的誘惑。
尤其是匈奴!
自燕薊之戰後,匈奴本部損失慘重,青壯男子幾乎死了三分之一。河西的失陷,又讓匈奴丟掉了十幾萬本部人口。
匈奴帝國的人口規模已經下降到了歷史低點。
這迫使句犁湖只能將大批別部和奴隸轉為匈奴本部,又加強了軍臣時代的哲別制度,這才讓匈奴帝國不至於崩潰。
但禍患也已經埋下。
當作為主幹和主體的匈奴本部,也就是孿氏、須卜氏、呼衍氏與蘭氏及諸別部氏族的人口在帝國人口構成之中,落到了第二甚至第三群體時。
匈奴帝國的統治根基就已經搖搖欲墜了。
以少民而臨大國,用寡治眾。
匈奴人自己心裡也是發毛的。
誰能保證,佔據人口多數的異族奴隸和哲別騎兵們能一直忠心耿耿?
誰能確保西域各國不會聯合起來反水?
而匈奴本部的人口,卻已經少到不足三十萬。
你覺得,在這樣的情況下,匈奴人能睡得著?
摺合馬的瓦爾那制度,等於是一個窮困的旅人在荒野之中看到了篝火,哪怕明知道有危險,恐怕也得靠近嘗試一番。
因為,這個制度,至少可以為匈奴人解決以少民臨大國,用寡治眾的禍患。
這個制度更符合很多匈奴貴族,特別是那些在夏務運動之中利益受損的貴族的利益。
他們幾乎沒有理由拒絕這個制度。
薩滿祭司們更是上跳下躥,鼓譟聲勢。
為摺合馬搖旗吶喊,鼓掌助威。
句犁湖的態度曖昧不清,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