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從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境界,進化到了更高一級的境界。
人情、感情和感觀,都成了他的手段。
若是換了別人,說不定已經被這個夷狄的君主所懾服,從此甘心為他充當走狗和鷹犬。
但可惜……
“吾早已經心許三王,命奉五帝了……”陽罔在心裡搖搖頭。
他在蘭臺的歲月裡,他的三觀,早就濃烈的諸夏民族主義所薰陶。
於他而言,他效忠的不是劉氏這一家一姓。
而上溯至三千年前,舉起了文明火炬的諸夏先王們傳承下來的這個諸夏民族,這個中央帝國。
這種對於家國和民族的忠誠的牢固程度,自然遠超對君王的忠誠。
而他,也是這個世界第一批民族主義者。
所以,狐鹿涉的拉攏和腐蝕,只在他心裡泛起了一點漣漪,隨即就消失的乾乾淨淨。
狐鹿涉卻是看著陽罔,在心裡忍不住搖了搖頭,但希望還在。
狐鹿涉就不信了,這個世界還真有什麼鐵石心腸的人?還有什麼人能在他的全方位的拉攏下,還不對他獻出忠誠的?
第一千五百二十六節 作戰方案(1)
漢元德八年春正月甲子(初一)。
雖然已是春天,但長安城卻依舊沒有感受到絲毫春天的氣息。
今天早上天空甚至還在飄著雪花。
空氣更是冷的讓人有些害怕。
“今年春天,恐怕要比晚年晚一些來了……”放下手裡的筆,劉徹望著殿外淅淅瀝瀝的冷雨嘀咕了一聲。
“陛下,御史大夫晁公奏疏……”一個尚書郎急色匆匆的捧著一堆公文,來到劉徹面前拜道:“請陛下御覽!”
劉徹抬眼看了一下,揮手道:“先放到一邊,朕有空了再看……”
連看都不需要去看,劉徹就已經能猜到奏疏裡的內容了。
無非就是表功、炫耀以及自我吹捧。
晁錯主持修建的渭河漕運工程,在去年秋九月開始動工後,到現在進展神速。
有時候,甚至一日可以掘進一里多的路程。
而且,這條運河使用的兩頭分別開挖的做法,所以,建設速度大大加快。
到現在,整條運河的工程進度,居然已經走完了三分之一了。
不過六十多天,晁錯就在地球上鑿出了一條數十里長的運河。
這確實是一個奇蹟。
但……
這個奇蹟是建立在無數奴工的血淚上的。
為了趕工程進度,晁錯根本就不給奴工們任何喘息的機會。
很多地段,完全就是靠著拿人命填填出來的。
不到六十天,奴工就已經有數千人死亡。
所以,這在劉徹眼裡,並不值得大驚小怪。
隨便換個阿貓阿狗,有這麼多免費勞動力,也能如晁錯一般。
且劉徹現在心思,也不在這漕運運河工程上。
他在等,郅都的報告。
“按道理來說,郅都應該早就已經擬定好了作戰計劃和戰略方式了……”劉徹在心裡尋思著,郅都去了龍城數月,對於幕南情況應該已經摸得差不多了。
但為什麼,他的作戰計劃和戰略部署,卻遲遲沒有送來?
這讓劉徹有些忐忑。
“幕南各部,現在應該都已經知曉了訊息,並且已經站好隊伍了吧……”劉徹在心裡想著。
此番漢室對幕南的政策,歸根結底,其實就是八個字改土歸流,編戶齊民。
這樣巨大的改變,幕南各部的反抗是肯定的就是你家院子裡的樹上有個鳥窩,你拿棍子把那個鳥窩捅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