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主陳彰畢竟是養子,不是嫡生子,家主最後會將這份家業傳給身為養子的少主,還是身為嫡親外甥的表公子,現在趙山與錢文義誰都說不好。
錢文義留在濺雲崖還簡單一些,小姐有時候是會耍些小性子,但心地良善,遇事知道維護他們這些部曲、下人,他們真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的,也頂天挨頓訓斥。
他這次去蒙邑城,實際是家主陳烈要他去輔佐表公子在蒙邑城站穩腳跟,將來是福是禍就難預料了,至少少主陳彰從此之後,對他就必然會百般戒防了。
要有可能,趙山絕不原趟這渾水,但家主有令下來,他不能不遵。
這會兒,聽著院子被人從外面推開,趙山探頭往院子裡看去,卻見少主陳彰在兩名僕役的陪同下,跨步走進來。
“少主有什麼事情吩咐?”趙山與錢文義迎出去。
“你們回來,都沒有機會喝一頓酒,趙山就又要去蒙邑,”陳彰站在院子裡,雙手袖於身後,昂然看著青槐樹的樹梢,似在欣賞著什麼,裝作無意的問道,“你們與姚興見過,他這段時間在鐵流嶺道院,可有埋頭苦修?”
好像也是怕趙山、錢文義誤會了,陳彰又說道:“姚興也是讓父親操夠了心,我作為孩兒,總是要替父親分勞的。”
“我們與表公子也就說了幾句話就分開,”趙山想著挑些讓少主心順的話回道,“表公子在姚族修為被廢,想要重新修煉,比常人都艱難百般,表公子到底有沒有潛心苦修,卻是不清楚。”
“話這是說,但他真要有心重新修煉,也是要比常人從浪費十數倍的資源,都未必能有成效,”陳彰揮了揮手,跟趙山說道,“不說這個了,我過來呢,一是告訴你,我不會因為你過去伺候姚興,就會對你有什麼想法,你還是要看好姚興,不能讓他在蒙邑胡作非為,敗壞了父親的名聲;再個,父親讓你挑些人手過去照應,我看陳安、陳富田二人辦事挺索落的,你就挑他們兩人好了……”
陳彰指著隨他走進的兩名幹練僕役,指定要趙山帶到蒙邑去。
“好的。”趙山沒想到少主陳彰親自過來警告他還不夠,還要將兩名親信安排到表公子身邊盯著,但這事也容不得他拒絕。
錢文義心驚膽顫,這時候才明白趙山為何剛才一臉憂心的樣子。
趙山、錢文義在陳族是部曲,是家臣身份,地位要高一些;陳安、陳富田二人是得賜陳姓的嫡系奴婢,按說地位要低些,但有時候更得主人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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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陳海,並不知道濺雲崖正發生的種種微妙,他的神魂意念潛入血雲荒地,傀儡分身踩一具羅剎異鬼的殘破屍體上。
雖然他遠離神殿石谷所挑選的藏身之地,是在一座裂谷深處的狹洞裡,但過去一個月內,羅剎域的往生大陣又啟動了兩次,以致在他看起來廣袤無垠的血雲荒地,這時候則被更多復活過來的羅剎異鬼塞滿。
以致他以為距離神殿石谷足夠遠了,裂谷附近還是有大量的羅剎異鬼出沒。
他藏身的裂谷狹洞,也終於被一頭羅剎異鬼發現異常。
在這頭羅剎異鬼刨開封住洞品的兩塊巨石後,陳海躲無可躲。
在狹小的洞穴裡,陳海此前苦修的武道及雙戟搏擊之法,都無法發揮優勢,被迫以傀儡分身的鋒利爪牙,以最原始的方式與那頭羅剎異鬼在洞中貼身廝殺。
待他將這頭羅剎異鬼的血屍踩在腳下,傀儡分身也是傷痕累累,比皮甲還要堅韌的血色皮膜,被抓破十數道,大片的血肉掉落,血液就像強腐蝕的硫酸,滴落在龜裂的岩石上滋滋作響,冒起一縷縷的輕煙……
陳海正愁他要怎麼恢復傀儡分身的傷勢,畢竟左耳沒有傳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