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玉暖閣裡的諸多宗老,或許還會想著去找這逆子緩和關係,甚至將他重新迎入姚閥。
在很多人的內心裡,只要此子能以姚閥的利益為主,即便是立他為宗子,也沒有什麼,但眼下一切休提,他們要怎麼跟這逆子相處,這逆子會不會記恨往事,繼續找姚閥的麻煩,才是令他們坐立不安的事情。
兩名女待,又匆匆端著沏好的靈茶,走進玉暖閣。
她們一臉的倦容,在她們的世界中,自然不會有那些大人物的煩惱,什麼時候才能夠休息才是她們最關心的,但從下午到現在,她們在玉暖閣裡進進出出已經十幾次了,姚族的這些大人物們,坐在那裡卻都跟木頭人似的,半點都沒有要告辭離開的意思。
赤濡祭出妖丹時,牽動天地元氣的變化,令玉曖閣內的眾人察覺到皆是神色一驚,兩名女侍還以為犯了什麼錯,跪下來就要求饒,但姚出雲卻不理會她們,只是神色凝重的往北面的山嶺看去。
京畿平原在天子腳下,平時有諸閥的道胎境絕世強者坐鎮,一向平安無事,但自從陳海那個逆子以及皇子贏累、楊國夫人進入燕京之後,就憑空多了這麼多事端。
不管這次是不是陳海他們惹出來的事端,如此劇烈的天地元氣變化,出現在姚氏族地的範圍之內,姚出雲絕不會坐視不理,確認沒有大規模的兵馬調動,姚出雲數人就身化流光,向後山飛快的趕去。
陳海看了看被擊暈的姚玉瑤,無奈的笑了笑,沒想到這小妮子性子跟她老子姚文瑾還真是像,還真是難纏。
陳海原本來就打算要去玉庭城走一趟,這時候看到數道流光急速掠來,心想既然姚出雲他們過來了,那就在這裡,將姚文瑾的煩心事一併解決算了。
蒼遺負手站在山嵴之上,看著越來越近的姚出雲幾人,並沒有下來的打算。
姚出雲幾人飄飄然落了下來,站在一座百餘米的山崖,看到陳海幾人腳下人事不省的赤濡、姚玉瑤以及被制住的赫羅,雖然不知道出了什麼狀況,不知道姚玉瑤牽涉到什麼事情裡,但是直覺告訴他們,當前的形勢絕對不妙。
幾人眼神交流了一下,姚出雲踏前一步橫眉道:“陳海,你雖然已經改了名姓,立了基業,但是你莫忘了,你渾身流淌的畢竟是姚氏的血液——三更半夜,你跑到玉庭山有何貴幹?”
陳海聽姚出雲這樣講,哈哈大笑起來:“我來玉庭山有何貴幹?我倒想問問高高在上、當年將我當螻蟻一般拋棄的姚閥,你看到眼前這一幕,真就一點想法都沒有?你真就想讓姚氏在玉庭山數千年所立基業,都毀於你手上嗎?”
姚出雲心中“咯噔”一聲,難道神陵山的刺客和姚玉瑤有關係?
此時一番爭鬥剛剛過去,天地元氣還沒有消散,姚出雲他們雖然沒有一個道胎,但還是能分辨出玄煞寒冰留下來的氣息,想想今天所聽到的神陵山行刺諸多細節,一個個臉色慘然,心裡皆想,難道在梅渚湖行刺陳海的兩名刺客,就是此時跟玉瑤在一起被陳海制住的二女?
燕州地榜也就三四百人,可能個個有名有姓,即便諸多宗閥勢力還有很多隱藏在水面之下的實力,但也絕對沒辦法隨隨便便派兩名道丹境強者出來。
姚出雲想否認玉瑤跟今天的行刺之事無關,都沒有辦法說出口。
姚閥自從上一個道胎老祖隕落之後,已經近百年沒有天榜高手坐鎮了,雖然大家世閥的底蘊還在,但是在很多事情上都被逼的不得不讓步。
這才有了姚興的被逐,姚文瑾被廢,難道眼下在小輩中名列前茅的姚玉瑤也要保不住了麼?
想到這裡,姚出雲就一陣心灰意冷,他知道姚氏不想被拖進去,就只能犧牲玉瑤,但就算他此時說這一切都是玉瑤個人行為,跟姚氏沒有半點關係,就一定能讓姚氏置身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