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起。
“阿唯。”何蓑衣躺上擔架,含笑看向鍾唯唯,一雙眼睛彎成月牙,好看的酒渦若隱若現,笑容乾淨又溫和:“阿唯,若是我做過對不起你的事,你會恨我麼?”
鍾唯唯不信:“阿兄會做什麼?”
何蓑衣苦笑:“放心吧,不是針對陛下的。且,我說的是如果。”
鍾唯唯認真的想了片刻,低聲說道:“其實,我的命是師兄救回來的。”
若不是何蓑衣,在大雁河、簡五割斷她的繩子時,她就已經死了。
若不是何蓑衣,被韋太后的人追殺時,她和鍾袤也早就死了。
她欠他的,這一輩子都是還不清的。
何蓑衣垂下眼睛,像是自嘲,又像是慚愧的笑了笑。
鍾唯唯以為他還有什麼話要和自己說,他卻輕輕道:“走吧,不要讓許將軍久等。”
許翰和簡五是一起來的,許翰示意手下的軍士抬起何蓑衣,又盛情邀請鍾唯唯:“老夫的駐地離此不遠,走過去一炷香都不到,鍾彤史要過去看看麼?”
鍾唯唯本就放心不下,便道:“我去看看。”
許翰徵用了鎮上另一大戶的庭院,這座庭院在鎮子邊上,外面連線著很大一塊空地。
正好給他帶來的將士們駐紮,何蓑衣被安排在東跨院裡,和許翰的正院隔著一堵牆。
房間向陽通風,乾淨簡單,有一個負責洗衣做飯的老媽子,窗外還有個石缸,裡頭種了碗蓮,養了兩三尾紅魚。
一棵大榆樹亭亭如蓋,把半邊院子都遮擋住了,是納涼的好地方。
另外還有一口井,一個小廚房,裡頭什麼都有,方便得很。
鍾唯唯覺得很滿意,看著眾人把何蓑衣安置妥當,再看老媽子做了一頓飯,覺著味道還行,老媽子手腳也利索,還愛乾淨,就放了心。
心想自己那裡若是做什麼好吃養身的,讓鍾袤送一份過來也就是了,連著許將軍和簡五等人一起送,就不會有那麼多誤會了。
何蓑衣自從入住新家之後,就一直閉著眼睛昏睡,是意興闌珊的樣子。
鍾唯唯和許翰說了一會兒話,見天色不早,覺得鍾袤也該來了,就起身告辭。
卻見一個軍校帶著鍾袤走進來:“鍾小郎來了。”
姐弟倆見面分外歡喜,鍾袤問長問短,又問何蓑衣:“大師兄呢?我聽說他也在。”
鍾唯唯就讓人帶他去看何蓑衣,鍾袤看到何蓑衣的樣子就傷心地哭了:“阿兄怎會如此?”
何蓑衣懶洋洋一笑:“流年不利,走背運。”
祖上無德,兒孫福薄。
鍾袤氣唿唿的:“是二師兄做的麼?”
夏梔正想說就是重華那個壞東西乾的,被何蓑衣攔住。
何蓑衣嘆一口氣:“有人想要陷害我和你二師兄,讓我和你二師兄自相殘殺,他好漁翁得利,幸虧沒有出大事,一點小傷算不得什麼。”
鍾袤將信將疑:“阿兄不要瞞我。若真是他對不起你,想要害你,我怎麼都要為你討回公道的。就算我不是他的對手,我也會像護著阿姐那樣護著你。”
何蓑衣心中微暖,拍拍鍾袤的肩頭,低聲道:“好阿袤,我知道你的心了,但這事兒真和陛下沒有關係。你好好愛敬他,對你只有好處。”
夏梔噘著嘴不贊同,鍾袤站在自己這一邊難道不好嗎?哪有把人推開的。
何蓑衣閉上眼睛:“我累了,你和你阿姐回去吧,記得督促她吃藥,想看我時你又來。
我不在身邊,你要把門戶頂起來,瑣事不要讓她操勞,看好她,照顧好她。
有人欺負她,讓她不開心,你要第一個站在前面,知道麼?”
鍾袤用力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