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他我不在。”鍾唯唯吹滅了燈。
小棠出去又回來:“陛下被燙傷了。”
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
鍾唯唯不信:“騙人。”
小棠道:“是真的,李安仁都哭了,他說他伺候陛下吃那個湯。陛下走神,沒注意,就給燙傷了,皮兒去了一大塊,在傳御醫呢。”
這話說得含煳,聽上去很嚇人。
鍾唯唯不及細想,低聲吩咐了又又兩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一口氣走到昭仁宮,書房的燈已經滅了。
趙宏圖送太醫出來,見著她就道:“陛下在寢宮。”
鍾唯唯問太醫:“陛下如何?嚴重麼?”
太醫不過是來看了一眼,貢獻了一瓶藥膏而已。
但他不敢說皇帝陛下的燙傷只是小傷,不礙事。
只能認認真真地吩咐了一大堆,什麼要忌嘴啦,什麼要小心啦。
鍾唯唯聽得七上八下,飛快地往裡走。
夏花帶著手下的女官退出來,見到她就嚴肅地道:“陛下已經就寢了,請鍾彤史務必仔細,不要碰著陛下的傷處。”
燙得很嚴重嗎?
鍾唯唯忙著進了寢殿,見殿裡只留了一盞小燈,隔著重重帷帳,依稀可以看見重華躺在床上。
她拿了燈,挑開帳子,往裡張望:“陛下?”
重華背對著她靜靜躺著,一動不動。
鍾唯唯把燈放在床頭,脫掉鞋子爬上去看他:“燙著哪裡了?給我瞧瞧。”
重華睜著眼,靜靜地看著她,不肯張口,不肯說話。
鍾唯唯看到他的樣子,哪裡還捨得吃醋生氣。
因為以為是燙傷了身上,便哄著他要拉開被子看,重華卻只是緊緊拉著被子,不肯放手。
她有點生氣了:“我看看怎麼了?”
重華終於惜字如金地說了一句話:“不好看。”
鍾唯唯粗聲粗氣:“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醜。”
勐地拉開被子,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居然一絲不掛!
是燙傷很嚴重嗎?
她端了燈要細看,重華一動不動地側臥著,遮遮掩掩,眼睛裡幽光閃閃。
“聽話,躺好。”
他的姿勢彆扭,鍾唯唯看不清楚,哄著要他躺平。
“這樣不大好吧?”重華看上去怪害羞的。
在搞什麼鬼?
鍾唯唯疑慮叢生,重華卻已經躺平了,她仔細一看,羞得差點他一巴掌。
難怪不肯呢,全身上下沒有哪裡不好,唯有小重華怒目猙獰,蠢蠢欲動。
“呸!”鍾唯唯猝不及防,紅著臉放好燈臺就要走。
重華攥住她的手腕,張開口,指著裡面:“去了一層皮,這幾天都只能喝冷粥了。”
鍾唯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起來:“讓你狂!讓你動不動就罰我喝稀粥吃冷饅頭。
這叫風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你了,燙傷了嘴,你脫什麼衣……唔……你幹什麼……唔……你個登徒子……”
昏暗的燈光下,得意洋洋又心滿意足的皇帝陛下吃幹抹淨,十分嚴肅地威脅:
“這次只是小懲而已,再有下次,決不輕饒。”
鍾唯唯累得全身癱軟,根本沒有精神和他鬥嘴,只表示:“再這樣下去我會死的,明天我就搬去芳荼館。”
“不許去。”重華用手指把她烏亮柔順的長髮疏通,鄭重表示:“我一定不擾你了。”
“騙誰呢?我不信。”鍾唯唯才不信他。
她侃侃而談:“大戰在即,陛下應該帶頭遵守規矩。我去芳荼館居住,有四個好處。
一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