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這些糧餉,我都要花費很大一番心思,著實苦不堪言。”
徐文清的神色愈加苦澀,竟是搖頭道:“趙尚書,其實問題還不僅僅只是糧餉耗費而已。”
趙俊臣畢竟不大瞭解軍務,聽了徐文清的反駁,不由一愣,問道:“怎麼?聽徐先生的意思,竟還有其他更嚴重的問題?”
徐文清點了點頭,然後一字一頓道:“正是如此,那就是歷年來的軍戶逃兵!”
“軍戶逃兵?”趙俊臣又是一愣。
徐文清苦笑道:“三邊軍鎮,原本應當有邊兵十八萬七千人,其中軍戶兵十一萬餘,募兵七萬餘,但這只是兵冊上的數字罷了,但大人可知,如今三邊軍鎮的兵力,真實數目還有多少?”
趙俊臣雙眼微眯,隱隱覺得自己馬上就要知曉一個驚天隱患了,不由沉聲問道:“多少?”
徐文清咬牙道:“根據我家梁大人的統算,如今的三邊軍鎮,所剩下的邊兵數目,已然不足十萬人了!這還只是一個大概的統算,實際上的兵力,恐怕還要更少!”
“什麼!?”
趙俊臣猛然站起身來,滿臉震駭,大聲反問道。
…………
即使早就有了心理準備,但趙俊臣卻也沒有想到,擔負著抵禦蒙古部落南侵之重任的西北三邊軍鎮,實際上的兵力竟然只剩下了冊目上的一半左右!這是一個何等觸目驚心的數字!?
這個數字已經遠遠超過了趙俊臣的想象極限!
即使趙俊臣從來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的高尚情懷,但得知了這般數字後,還是會下意識的一身冷汗,忍不住暗暗心驚!
三邊諸軍鎮的兵力竟然已經薄弱至此!一旦日後蒙古諸部落大舉南侵,那麼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同時,趙俊臣也終於明白,徐文清剛才在答話的時候,為何會如此的遲疑猶豫了,這件事情一旦暴露,必然會震驚朝野!
震驚片刻後,趙俊臣終於平復了心緒,緩緩坐回椅子上,並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神色,雙眼直視著徐文清,凝聲詢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事情怎麼會如此的嚴重?你詳細說來!”
見到趙俊臣面色肅穆、雙眼炯炯,竟是氣勢逼人,徐文清心中不由一驚,只覺得此時趙俊臣的威勢還遠在久經戰事的三邊總督梁輔臣之上,不由身體一震,更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連忙回答道:“大人,實際上,這般情況是多年積累而成,並非是我家梁大人的原因,更不僅僅只是我三邊諸軍鎮才有的隱患,只是這般情況在西北諸軍鎮最為嚴重罷了,還請尚書大人明察!”
說了這麼一句推脫之語後,見趙俊臣不可置否,只是等著他詳細回答,徐文清長吸一口氣後,詳細解釋道:“尚書大人,在下之前就已是說過,我朝的軍戶雖有田產,但每年要上交六石糧食于軍倉,剩下的連維持基本生活都困難重重,如此一來,自然是士氣低下,但無論如何,生活總算還有保障,又可以免去許多勞役,所以還能勉強維持下去。
然而,近百年來,隨著民間的百姓日漸富裕,募兵們的糧餉又數倍于軍戶,諸般對比之下,那些世代軍戶們自然是心思浮動。再加上有許多不良軍官,屢屢侵佔軍戶田產,又視軍戶如奴僕,使得軍戶們徭役極重,更是讓軍戶們心中不平,不甘再受那世襲軍戶的身份束縛,如此一來,不僅僅只是西北三邊軍鎮,我朝各地軍鎮,其實每年都有大量的世襲軍戶逃亡。
而時至今日,僅只是西北三邊軍鎮,近百年的累積下來,大概已是有七成左右的軍戶在逃了,雖然在冊目上依然是有十一萬餘的軍戶,但實際上的數字,卻恐怕只剩下三萬餘,而且剩下的這些軍戶,也大都是沒能力逃走的老弱病殘,根本沒有絲毫的戰力。再加上募兵那邊也有許多軍官都在吃空餉,所以西北三邊軍鎮的邊兵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