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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德慶皇帝的目光盯在自己身上,少傅郭湯的身體不由一顫。
然後,郭湯跌跌撞撞的跑出百官佇列,跪伏在德慶皇帝面前,搶先哭訴道:“陛下,老臣有罪!老臣近年來一直是專心於朝務,竟是疏於管教族人,沒成想他們竟是瞞著老臣辦了這麼多違法亂紀的錯事!事發之後,老臣又沒能及時發現事情真相,反倒是盲目信任了他們,還以為是有人蓄意報復老臣,最終又險些亂了朝綱、干涉了法紀……老臣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聽到郭湯的哭訴,大殿內所有人都是心中鄙夷。
這個郭湯,看似是直接認罪,但言語之間一直是避重就輕,好似他的過錯僅僅只是“失察”一般。
最讓人鄙夷的是,郭湯為了保護自己,竟是將大部分過錯全都推諉到兄弟郭敏以及孫子郭銘臺身上,向德慶皇帝表示這些事情絕不是自己的庇護徇私,而是郭敏與郭銘臺等人矇蔽了自己!這樣的做法不僅是有失擔當、甚至還頗有些薄情寡義的嫌疑!
危難之際,方可見到一個人的本質,郭湯如今即將要大難臨頭了,再也顧不得自己往日裡的清高形象,怯弱自私的秉性展露無遺!
見到郭湯的表述之後,德慶皇帝的目光愈加陰沉了。
然後,德慶皇帝緩緩開口道:“哦?你真不知道這些事情?郭銘臺欺世盜名的事情也就罷了,但據朕所知,你雖然是自詡清廉,但一直是生活優渥、養尊處優,僅僅是你一個人,每個月的開支用度就有上百兩銀子之多!前段日子郭敏為了給你祝壽,竟是出手一萬六千兩銀子買下了天下第二行書、顏真卿的真跡《祭侄稿》!還有,你們郭家這些年來一直都在京城裡大肆置辦產業,這些銀子全都來自於‘四通商行’!天下間做買賣的生意人多了,又有幾家商行像是‘四通商行’一般暴利?難道你就真沒有察覺到任何的異常與蹊蹺?”
說到這裡,德慶皇帝冷笑道:“依朕看來,你恐怕不是沒有察覺到異常,只是假裝不知道郭敏的違法行徑,只想著心安理得的坐享其成吧?”
聽到德慶皇帝的指責,郭湯身體又是一顫,卻是堅決不承認,說道:“陛下明鑑,老臣向來不擅長理財經營之術,對於郭敏經商的事情也從不過問,是真不清楚這些事情啊!”
德慶皇帝冷哼一聲,說道:“若是這般明顯的事情你都不能察覺,那隻能說明你毫無見識、碌碌無能!實是一個徹徹底底的無能之輩!無論如何,你都不適合再擔任少傅的職位了!”
然後,德慶皇帝一抬手,大太監張德就將一本詩集送到了德慶皇帝手中。
德慶皇帝將詩集扔到郭湯麵前,冷聲道:“還有,你剛才說,你專心於朝務、沒時間管教族人,但你就有時間構思這些言語惡毒的反詩反文,譏諷朝廷、譏諷朕、譏諷朕的列祖列宗了?”
說到後面,德慶皇帝已經無法壓抑怒氣,向著郭湯怒聲咆哮了起來。
郭湯看到眼前的《鶴溏詩集》之後,頓時是面色大變,心情混亂。
這本詩集的存在,只有極少數人知道,但為何會落入德慶皇帝的手中?
難不成,廠衛已經開始調查自己了?
另一邊,德慶皇帝冷笑道:“呵呵,‘帝王待士誠,有臣執君恩’、‘遙瞻帝扉當殊人,聖德作則取一生’……郭湯你當真是才華橫溢,好詩句!好文筆!”
聽到德慶皇帝的譏諷,郭湯渾身顫抖起來,再也不敢矢口抵賴。
與此同時,百官們大都是透過科舉進入官場的,聽到德慶皇帝背誦的詩句之後,很快就捉摸出了深意,看向郭湯的眼神更加是幸災樂禍。
他們知道,因為這本詩集的緣故,郭湯的麻煩遠遠要比想象中更大。
見郭湯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