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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鄭以誠終於是識趣服軟,李傳文眼中閃過了一絲滿意。
正所謂“宰相門前七品官”,趙俊臣如今固然還不是宰相首輔,但李傳文在趙俊臣府中的地位也不是尋常門房可比,他乃是趙俊臣的幕僚之首,不論是趙府上下、還是“趙黨”眾官,平日裡見到他都要尊稱一聲“先生”。
近半年多以來,在趙俊臣府內的眾多幕僚之中,做事幹練、正值壯年、且還有軍事經驗的牛輔德,已是愈發受到趙俊臣的重用,而且牛輔德還曾與趙俊臣一同奔赴陝甘三邊的戰場前線,期間為趙俊臣做了許多不能言說的機密事宜,可謂是徹底證明了自己的忠心與能力。
但即便如此,李傳文身為趙府幕僚魁首的地位,依然是不可動搖。
這不僅是因為李傳文的資歷極高、門徒眾多,乃是紹興師爺之中祖師爺級別的人物,也是因為李傳文這段時間以來的功勞、苦勞,絲毫不遜於牛輔德。
自從趙俊臣建立了“聯合船行”之後,影響極為深遠,不僅是京杭運河與長江沿岸的各地官府私下收入銳減,而且趙俊臣還趁機掌握了沿岸官府大量的官商勾結罪證。
也正是在這般情況之下,李傳文開始了四處奔走,行跡遍佈了京杭運河與長江沿岸的所有府縣,一手拿著銀子一手持著罪證,陸續掌控了三十餘處府縣的實際控制權,就算是無法收服那些有後臺、有背景的知府、知縣等官員,但也順利收服了各府縣的實力派吏役、鄉紳——李傳文身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師爺,早就看透了地方官府的本質,相較於那些時常變換官位的朝廷流官,這些吏役、鄉紳才是地方衙門的實際掌控者。
這樣一來,只是短短不到一年時間,趙俊臣在地方衙門的勢力影響已是不容小覷,許多地方官吏表面上看似與趙俊臣毫無關係,但私下裡已經對趙俊臣唯命是從了。
李傳文的這份功勞,自然是絲毫不遜色於牛輔德,所以他在趙府的眾多幕僚之中,依然是毫無疑問的魁首人物。
擁有了這樣的經歷與地位之後,李傳文自然不會把鄭以誠放在眼裡,再加上鄭以誠這幾天刻意晾著他、耽誤了許多事情,讓李傳文心中頗為不滿,所以才與肖文軒一唱一和、趁機敲打鄭以誠。
不過,鄭以誠終究是洛陽知府、朝廷中層官員,眼下更還有些用處,所以李傳文也不會對他敲打太狠,見到鄭以誠稍稍表現出服軟之意後,當即是見好就收。
此時,聽到鄭以誠的求教之後,李傳文立刻表現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驚訝道:“哦?究竟是何事?以鄭知府的睿智竟然也會感到為難?賜教不敢講,但老夫也還算是有些見識經驗,多少能為鄭知府參謀一二。”
鄭以誠嘆息一聲,沒有任何隱瞞,把福王長子朱和增中毒身亡的事情,向李傳文與肖文軒二人詳細講訴了一遍。
講完之後,鄭以誠再次請教道:“李先生,依您看來,王長子他究竟是不是受人所害?若是受人所害,又是何人害他?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他已是一口咬定,說這是一場毒殺案,還強令洛陽官府配合廠衛調查真兇,本官究竟要如何查案才好?怎樣的查案結果才能讓各方滿意?
唉!如今雖是洛陽官府配合廠衛查案,以廠衛為主、以洛陽官府為輔,但廠衛乃是陛下的嫡系心腹,一旦是查案沒有結果、又或是結果不能讓各方滿意,廠衛們必然是不會背黑鍋的,太子他也不會背鍋,到頭來還是要我們洛陽官府當替罪羊,那時候我身為洛陽知府,也必然是首當其衝,不僅是仕途到頭,說不定還要承擔所有責任鋃鐺入獄……
再有,這件案子雖然說是與洛陽官府毫無關係,但終究是發現在洛陽城內,一旦是朝廷追究洛陽官府的責任,又該是如何自保?
唉,自從王長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