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筆勾銷。”
楊素陰森森地笑道:“小子,你就不問老夫一句,玄感如今究竟在哪裡?以他現在狀態,只要被你找得到的話,或許你會有機會將他殺掉呢。”
楊昭冷哼道:“楊玄感傷勢未痊癒,確實連本王也有機會殺他。但,不管怎麼樣也好,哪怕明知那副皮囊之下的思想和記憶,都已經完全被楚霸王項羽所取替,想必你仍然舍割不下這份名存實亡的父子之情?既然如此,本王也不妨大方一點,容他再多活幾日。至於楊玄感日後到底是生是死,你也再不必多管。”
楊素面神色變幻不休,緩緩道:“如何保證你能信守承諾,不在拿到想要的東西之後反口殺人?”
“沒有保證。因為假如你有疑心。即使本王怎麼賭咒發誓也罷,你也只會照舊懷疑。”楊昭淡然道:“本王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值不值得你去相信,就由你自己去判斷。”
楊素又沉默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沉聲道:“好,那麼……老夫就冒險信你一次。不過,你要釋放的人除去玄縱、玄挺他們之外,還要再加老夫越國公府的下人,把原本屬於老夫的財產也都發還。”
“得寸進尺,棺材伸手死要錢,你這老匹夫果然是貪得無厭。”河南王一哂,道:“好,不過要放人簡單,要把之前查抄並且已經收入國庫的錢財都拿出來,可就有點難了。這樣,反正淨念禪院的錢也不少,就用這裡的金銀珠寶抵數。”
“成交。”楊素一口答應,掙扎著喝道:“臭小子,那麼現在你就趕快過來,將這些繩索都解開。有它們綁在身,老夫又怎麼可以帶你去收藏楊廣魂頭的地方了?”
“現在就帶我去?”楊昭愕然一怔,蹙眉問道:“你把我父王的魂頭收藏在淨念禪院,不在大興城?”
楊素哼了一聲,道:“那東西關係如此重要,老夫從大興城逃出來的時候,自然也要將它帶在身邊留作最後的護身符。這段日子以來老夫藏匿於淨念禪院,那東西自然也在了。老夫現在帶你去拿,那得到手後把它送去大興,藍絲那忤逆不肖的叛徒,自有辦法將它重新納回楊廣體內。”
楊昭點點頭,道:步前,以指為劍隨手一劃。束縛著楊素把他捆成只粽子一樣,堅韌無比的牛筋索立刻如麵條般被切斷。楊素活動了幾下手腳,從地爬起道:“東西藏在清心銅殿裡面,走。”
繩索雖然解開,但身道仍被封住,楊素就半絲真氣也無法提起,所以楊昭並不怕他耍什麼花樣,而是率先快走兩步,推開大雄寶殿的殿門走到外面去。在門前把守的司徒雅和司馬荒墳兩人,驟然見到楊素居然恢復了自由,不禁都微吃一驚。但河南王就沒理會或向他們解釋什麼,只是揮揮手,示意兩人跟。
從那還沒來得及收拾的遍地屍骸中穿行而過,遠離汙穢之地,走近白石廣場拾階而。那座用萬斤純銅所鑄造而成,可以永垂不朽的清心銅殿,隨即活現眼前。高達五丈、長寬各有三丈,造型大異中土,而更近於天竺的風格,在前後左右四尊高達二丈的佛像拱衛之下,就由內而外,都透發出一股令人情不自禁就想要下跪膜拜的莊嚴氣息。楊昭看了,卻只是大搖其頭,向身後的司馬荒墳和司徒雅兩人道:“想當年我佛如來在世之時,日夕只以乞食為生,夜晚則露宿樹下,頂多是搭建間草屋茅寮,權遮風雨罷了。沒想到進入中土之後,好好的經文卻都教這群歪嘴和尚給念壞了。以往讀前朝史,知北魏太武帝和北周武帝先後兩度滅佛,心中還嗟嘆不已,但如今卻知道,兩位天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