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一大早去叫小姐起身,哪知屋裡窗戶大開,小姐…小姐人已經不見了。”
“這丫頭…這丫頭…簡直成何體統!”謝員外氣得團團打轉,最後目光落到一旁垂頭侍立,大氣也不敢出的一群家丁身上,又咆哮起來:“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把小姐給我找回來!”
一眾人如逢大赦,立刻溜個沒影。
坐在椅內呼哧呼哧直喘,謝員外捧著心口不斷道:“這死丫頭,這死丫頭,遲早要把我氣死。氣死我了…”
“員外,您看是不是給劉縣令捎個話兒?”待謝員外氣消了些,管家方伯低聲問道。
“也好,給劉縣令傳個話,就說小女突染風寒,請將婚事延後幾天。”謝員外無力的擺擺手。
答應一聲,方伯也垂頭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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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山鎮緊靠雙水縣,鎮上有一個謝員外,家有良田百頃,豬羊無數,在鎮上起得好大一座宅院,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定山鎮人人都知道,謝員外有一副菩薩心腸,平日裡樂善好施,是遠近有名的大善人。不過大家也都知道,每當這位大善人的咆哮傳出宅院時,必定又是某人惹她生氣了。
她,就是謝員外的獨女,謝小玉。
說起謝小玉,小姑娘年僅15,卻已出落得花容月貌,據從京城六次趕考落榜回鄉的鄧秀才說,就連他在殿試時見過的皇后娘娘也沒小玉好看(很顯然鄧秀才是在胡說,他六次落榜,又豈能踏入殿試門檻,況且更不可能在金鑾殿上看到皇后了)。謝員外口中推脫,心裡卻著實歡喜得緊。
小玉的娘死得早,謝員外年輕時偏又是個痴情種子,竟再未續絃。於是這些年來便將一腔親情全部放在小玉身上,那真的是掌上明珠,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可惜這小玉自小頑皮,加上老父疼愛,持寵生嬌,漸漸的竟養出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子來,每每惹得謝員外急火攻心,又偏生拿她沒法。
年初鄰縣雙水縣令著人來替公子提親,謝員外這輩子見過最大的官便是縣令,於是就滿心歡喜的答應下來。哪知小玉不知犯了什麼心,卻抵死不答應,三天一吵,五日一鬧,讓謝員外愁透了心。
這倒好,眼看下月就要過門了,這小玉竟來個離家出走。謝員外那個氣啊…心裡又擔心愛女安全,差點沒就此病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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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明末萬曆年間,宦官專權,內憂外患,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整個大明朝在暗地裡,正逐漸醞釀著一場前所未有的大風波。
人間大亂,偏生妖物也趁勢而起,為禍四方。別說是荒山大野,便是小一些的縣城,也時常有妖物作祟,而有的偏遠村子,更是整村遭妖魔吃盡。
天下大亂,無論人還是妖,均如這天地銅爐內的彈丸,飽受煎熬。
逃出家門的謝小玉卻從未想過這些危險,此刻她正得意於自己的大膽之舉,一邊想著老爹發現時該怎樣的氣急敗壞,一邊悠哉遊哉的在山間穿行。
哼,誰讓你把我許給那個廢物劉公子,我就是要氣氣你。
春日和熙,春光爛漫,滿山野花開得極是絢麗,鳥語花香,好一派大好風光。平日裡雖常帶著杏兒外出踏青,但都只是在定山鎮附近,像今日這樣獨自進入深山,還是頭一遭,謝小玉不由大感新鮮。
不多時,她的頭上已盤了一個精緻的花環,手裡捧著束山花,嘴裡嚼著清甜的野果,謝大小姐已完全將逃婚之舉變做了快樂的遊山。
什麼,該怎麼回去?這一點咱們小玉卻從未擔心過,反正就像以往那樣,等她玩累了,方伯自然會帶家丁們找到自己。
於是,她便由著性子在大山裡越走越遠,越走越遠…
幾個時辰後,小玉走累了,吃飽了,玩膩了,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