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劫先生電文。卅四很會氣人,送他,你送。&rdo;
&ldo;我送?&rdo;
&ldo;是的。&rdo;
湖藍焦躁地看著慘澹的暮色:&ldo;你們怎麼看?&rdo;
&ldo;先生一向言簡意賅,他說的送,又出動到你親自上陣,自然是無所不包,無所不用其極。那老頭奸詐之極,洋洋灑灑無非是找了人的軟肋下嘴,要人生氣,他好得利……&rdo;
&ldo;你也覺得他咬中的是我們的軟肋嗎?&rdo;
報務員已經看出了湖藍不善的面色:&ldo;不是。我輩精誠赤忠,生進死出,死而後已,那老赤匪的妖言必將不攻自破。&rdo;
&ldo;真是到了個是非之地,你們說話都陰得發潮了。&rdo;
報務員沉默。
&ldo;好像要下雨了?我討厭下雨。明晨上路,準備好明天用的雨具。&rdo;湖藍陰鬱地走開。
34
黃亭。日軍監獄。
所謂監獄,只是某個富裕人家的幾進大院子,牆頭繞滿重重的鐵絲網,院門前支著機槍,院門頂上的一挺機槍則對著院裡。
當麻怪的馬隊被押過來時,被血液塗抹的門正好開了。一條狼狗向零撲來,張著滴血的嘴。
&ldo;不不!太郎!他們還得幹活!&rdo;狗被頸環那頭的日軍牽住。
幾具屍體被院裡的囚犯從門裡拖出來,那都是病斃的。幾把還帶著血跡的鏟子扔到了零幾個人的身前。日軍操著爛得離譜的漢語大叫:&ldo;幹!幹!幹活的!快快!&rdo;
麻怪撿起一把鏟子,零撿起兩把,有一把是幫朝勒門撿的。零全力支撐著朝勒門那龐大而搖搖欲墜的身體:&ldo;朝勒門,你壯得像牛,熬得過去的。熬過去就可以回你草原上的家了。&rdo;
監獄外的一片空地早已挖了一個坑,這個坑原來也許很大,但現在已經填得不到一人深了,坑裡散落著黑土和白石灰,更醒目的是掩埋未盡的人的肢體。
零他們的工作是把新的屍體扔在這一層上,掩埋,再撒上一層去除臭味的白石灰。
朝勒門剛到了坑邊就跪倒了,連膽汁也嘔了出來。零踢他,打他,把鏟子塞到他手裡。他下手很毒,因為只有這樣才不會有某個覺得不滿意的日軍過來接手,而那種接手多半就是迎頭一槍。
朝勒門終於像具行屍一樣,跌跌撞撞地開始用鏟子掘土。零開始去搬運屍體,他第一個搬起的就是一個和肋巴條他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那隻失去生命的手無力地打在他的臉上。
遠處的暮色很晦暗。
幹完活後,零他們終於再次回到了那被血液塗抹的門前,他們被槍託甚至是刺刀推搡了進去。門剛關上,朝勒門就轟然倒在地上。看著院裡的那挺機槍,零和麻怪竭力將朝勒門拖離這裡。
夜色下的院子裡一片荒蕪,房屋裡閃動著黑黝黝的影子,零使勁拖動著朝勒門龐大的身軀,有幾個雨點砸在頭上。
下雨了!雨水在這院裡引起了一片騷動,和零一起拖著朝勒門的麻怪突然放手了,零直到摔在地上。
麻怪沖零叫:&ldo;沒用的!他活不長!被關起來的蒙古人都活不長!&rdo;
&ldo;你要幫他!幫他他就能活到放出去!&rdo;
&ldo;放出去?放到門外那個坑裡去吧!咱老子屁都沒了!遭場牛瘟都比現在要強啊!&rdo;
話是那麼說,麻怪仍然幫零把朝勒門拉到屋簷下。雨水已經開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