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烈雲又開始忙於計算：&ldo;爸爸現在是什麼樣子？&rdo;
&ldo;庸俗，粗鄙，麻木，勢利，沒有良知。&rdo;
曹烈雲再次地苦笑，搖了搖一直低著的頭。
&ldo;你們都只會忙著掙錢，小妹都這麼大了，還是隻有小名。&rdo;零看著旁邊四歲的曹小囡。家人沒有時間去關心她，只能給她穿最好的衣服買最好的娃娃，讓她也像個粉裝玉砌的娃娃。
曹烈雲忙於計算：&ldo;小囡很好聽啊，是不是，小囡？&rdo;
曹小囡甜絲絲地說：&ldo;小囡好聽。&rdo;
&ldo;我要你的名字，他像革命者的名字。&rdo;玩笑對零沒有用，剛明白世事不平的他繃得像一張要射下太陽的強弓。
&ldo;我有的東西你都可以拿去……&rdo;曹烈雲停頓了一下，&ldo;你害我算錯一個數，這一個數是一百塊錢。&rdo;
零帶著曹小囡和他剛得到的名字出去。
昏迷中的零不安地搖了搖頭，剛擺脫掉一個模糊的畫面，他又看到了另一個模糊的畫面。
還是那個屋子，零再次進來，他已經成長到很快就會去刺殺劫謀的年紀。曹烈雲和上次一樣，在計算，沒有抬頭。
&ldo;還你你的名字。我要走了。&rdo;
&ldo;為什麼？&rdo;曹烈雲依然在計算。
&ldo;你現在和爸爸一樣了。待在這，我怕有一天像你一樣。&rdo;
&ldo;去哪呢？&rdo;曹烈雲停止了計算，然後再重新開始計算。
&ldo;不知道。不過我會用我自己的名字做大事，是大事，不是模稜兩可的事。&rdo;零站著，期待哥哥能看自己一眼。
曹烈雲搖了搖頭：&ldo;你害我算錯了一個數，這個數是一千塊錢。&rdo;
零在失望中轉身，在失望中開門，他也打算在失望中離開。
曹小囡站在門外，從小女孩成長為一個更大一點的小女孩，穿著更華麗的衣服，拿著更好的娃娃，她讓零看娃娃眨眼：&ldo;哥哥你看，爸爸買的。&rdo;
&ldo;哥哥不看。哥哥要走了，再也不回來。&rdo;零蹲下來似乎在關心著妹妹，目光轉過肩頭看曹烈雲，他很希望曹烈雲哪怕抬頭看他一眼。
曹烈雲在算帳。
&ldo;小囡一起走。&rdo;
&ldo;等你長大。&rdo;失望到極點的零在壓抑著憤怒，他那時年輕得還沒學會苦笑。
&ldo;已經長大了。&rdo;
零站起來，又彎下腰，接受妹妹的一個親吻。零說話，但話仍是說給哥哥聽的：&ldo;我去的地方，你永遠不要去。&rdo;
零昏迷著，模糊的畫面接踵而來。
爆炸。血泊和屍骸。零沖向劫謀的車。
零在西北的荒原上，用自己的胳臂承受黑衣隊擲過來的刀鋒。
零和湖藍糾纏著，將槍口頂在湖藍身上開槍。
零瘋狂地用車門撞擊著劫謀保鏢的頭：&ldo;我不想這麼做，不要這麼做，這不是我要做的事情。我在做什麼？……我不得不這麼做。&rdo;
零昏迷著，從一個回憶掉入另一個回憶，似乎陷入了無盡的模糊的畫面中。當他回到現實時，現實也像是夢境。零在慘白耀眼的光線中醒來，他躺的床就在畫面裡的屋裡，他痛恨的帳桌就在他的床邊，只是桌上沒有那些他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