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的巨響震徹整個上空。遠處有房屋的燈光傾瀉而出,在微弱地閃爍,明明滅滅。
嘉禾雙手捂著臉,聲音裡帶著濃重的哭腔,無法抵擋的悲傷穿膛而過。她在他最需陪伴的時候缺席他的世界,讓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生活在沉淵之中。
“不想聽了。”
嘉禾爸的臉在黑夜之中半隱半現,他低聲說著:“行,那我也就不說了。都這麼大年紀了說起這些事情來啊,老爹我心裡還是難受得慌。”
抬起步,真要走了。嘉禾又憋著嗓子,哭:“還沒說完呢,不準走。”
“不是說不想聽了嗎。”
“我沒說,聽錯了。我就是難受,真的難受,難受得要死掉。”
嘉禾爸轉身,走去嘉禾身邊,挨著她坐著,將她的腦袋撥過來放在自己肩上,摸著她細軟的頭髮,“乖女兒,爸爸是想著晚些告訴你的,或許讓程簡親口告訴你。可是天意弄人,我還想著這孩子已經完完全全的康復了,沒想到現在會變成這個樣子。”
嘉禾只是問:“後來呢?”
是不是所有人都喜歡追問著後來呢、後來怎麼樣,期待著要上一個美好的結局。
幾個小時內,等程雲清接到通知回到家裡,二話不說立馬讓人來讓人來將那死去的女人的屍體拉往火葬場,燒了。行動之迅速,讓人瞠目結舌。以至於當年沒有多少人知道這件事,只是聽說程家的女人生病死在了家裡,相當可惜。
程雲清辦完這件事情後,接下來著手的事情便是將屋子拆了,重新翻新了一次,大改從前的模樣。似乎是想要將那女人曾經存留過的氣息徹底地埋藏在地底下,讓她在地底下好好待著就夠了。
至於程簡,他接回家後,不聞不問,像是沒事人一樣,就那樣講孩子置在屋子裡,自己則繼續照樣過著朝九晚五的生活,白天一早出去,晚上很晚才回來。
嘉禾爸記得自己曾經勸說過程雲清,要求給孩子多些關注,程簡現在的心理上已經出現問題了,如果不想辦法治療,情況只能繼續惡化下去,到時候神也無力迴天了。
程雲清只是輕輕鬆鬆地擺手,說:“隨他去,我現在忙著呢,生意上的事情太多了,沒空出來管程簡。再說那孩子也用不著我擔心,會好的。”
好的是表面上的傷疤,心口的創傷有多難治好?或許永遠都不會好。
嘉禾爸憤怒,罵:“你他麼是鑽到錢眼裡去了,一個好好的完整的家比你賺來的那點兒有用多了,那還是個孩子,你作為父親,你他媽對孩子的責任義務呢。”
程雲清只是輕瞥了他一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讓嘉禾爸無言:“我,從來沒有把那當做是家。”
一個拳頭就招呼上去,嘉禾爸氣得手腳發顫,接著上去就是一頓打。程雲清也不甘示弱,兩個人就在家門口扭作一團,不分力氣,一個勁兒地對打。直到有路過的人看見這情況,急忙過來拉扯,才勉強將兩人分開。
嘉禾爸眼睛腫得老高,恨恨地朝地上吐了一口血水,“人渣。”
程雲清同樣是看著他,抬高了鼻孔對著他,“嘉桓遠,我是人渣那你又是什麼,呵,自己做了什麼事自己心裡清楚,說不定你老婆明天就跑了。”
嘉禾爸氣得一腳就朝他的肚子上踹過去,兩人使勁兒掙脫被鉗制住的身體,又扭打在一起。
到最後,兩人都被送進了醫院。
嘉禾喃喃:“難怪你那時候臉上掛著彩,我問你你不肯說,直接把我打發走了。”
嘉禾爸嗯的一聲,“那時候怒著呢,誰也不想理,想再打一架。”
不過終究沒能成,他心裡惦記著程簡,尋思著想將那孩子開導開導。可是和程雲清這麼一鬧,程雲清哪裡還能給他好臉色看,二話不說就將他轟了出去